夜翊珩给了黎语颜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惊慌。
这时,道袍男子笑道:“人活久了,自然想换个位置坐坐。旁的位置我不希罕,只稀罕你这皇位,皇上,快写禅位诏书吧。”
六位内阁大臣纷纷挥拳打向道袍男子。
道袍男子不躲:“方才你们吃下的其实是毒药,如此行为只能令毒药发作更为迅速。”
闻此言,六位内阁大臣不安地收了拳头。
他们基本都是文臣,哪有什么身手?
此般情况下毒发身亡,得不偿失。
道袍男子又道:“皇上若肯写诏书,解药我会给,你们皆可活。”
“朕不写!”皇帝将毛笔往桌面一拍,怒道。
道袍男子挑眉:“不肯就死,解药只有我有。”
就在六位内阁大臣想要喊护驾时,贤妃带着身穿太监服的武林高手们,将御书房团团围住。
“皇上还是写吧。”
贤妃关上了御书房的门,缓步入内。
见此情况,大臣们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但他们明白,他们若再反抗,大有被人当场杀死的可能。
此刻御书房门窗紧闭,外头无人瞧见里头发生了何事,只知道有许多太监候在御书房外,有人过来就被轰走。
是以,谁也不敢靠近。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颤抖着手指向贤妃:“你,是你的诡计?”
贤妃并不看皇帝,上前拍了拍道袍男子的胳膊,柔声道:“我先带你见个人。”
道袍男子点了头,松手放开夜翊珩的喉咙,笑道:“听说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贤妃却道:“太子有身手,还是小心为上。”
道袍男子摇首道:“他方才也吃下了丹药,有身手只会加速毒素发作,再则外头是我们的人,你不必担忧。”
夜翊珩猛地一阵咳嗽,病弱模样尽显。
黎语颜适时慌道:“殿下!”
“皇上尽快写禅位诏书,待我回来,就得写好。否则延误了服解药的时辰,那可不好了。”
道袍男子哼笑一声,与贤妃步出了御书房。
两人一到御书房外,贤妃便忧心地问:“鬼面制的药管用吗?”
道袍男子道:“我曾告诉鬼面,一旦皇帝要长生药,他直接做成毒药就成。”
听到此话,贤妃终于放下心来。
饶是夜翊珩与黎语颜身手再高,御书房外都是武林高手,这对小夫妻也逃不出去。
御书房内,六位内阁大臣跪在皇帝跟前痛哭流涕。
“皇上,如今此举如何是好?”
“我等死不足惜,皇上乃九五之尊,岂可受此屈辱?”
有大臣们哭喊发出的声响做掩护,黎语颜悄声对皇帝说:“父皇,儿臣有解药。”
皇帝闻言欣喜,却又不敢相信:“你有?”
黎语颜含笑道:“解药儿臣会给,会给父皇,也会给诸位大臣,但前提是父皇得写一份诏书。”
皇帝沉声:“你与那道士是一伙的?”
黎语颜摇头:“父皇误会了,儿臣想要父皇写的诏书是永不废太子。”
闻此言,皇帝还是问:“你真有解药?”
黎语颜清浅一笑:“太子殿下也吃了毒丹药,儿臣此刻不慌,就是因为有解药,方才惊慌的模样是演给歹人看的。”
皇帝一听,也对。
再加上,相对要将皇位禅让给外人,他还不如依黎语颜所言,写一份永不废太子的诏书。
只不过是永不废太子的诏书,太子命不久矣,废与不废是一样的。
想到这,皇帝点了头:“朕写。”
黎语颜将毛笔拿起递给皇帝:“父皇请!”
夜翊珩瞧着这幕想笑,心里却又甜如蜜。
某女在如此紧要关头,竟然能如此沉着冷静,还想着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以往他是真小看她了。
不多时,皇帝将永不废太子的诏书书写完毕,笔一搁,为难道:“即便太子妃有解药,歹人既然带人过来,想来早就预谋好了。如今的情况,要突破御书房寻人救驾,得给歹人一份假诏书。”
顿了顿,皇帝又道:“可朕写的诏书哪有假的?”
六位内阁大臣中,有几位是尚书。
此刻礼部尚书出列道:“要不微臣代写?微臣写的,就不能作数了。”
吏部尚书道:“皇上的笔迹天下人皆知,这一时半会,咱们哪能学得像?歹人一瞧假诏书,他当场下狠手,咱们死不足惜,皇上与两位殿下可如何是好?”
其他大臣附和,却是想不出什么其他好的法子来。
黎语颜将永不废太子的诏书叠起,给了夜翊珩:“殿下收好!”
夜翊珩颔首,将诏书放入袖兜。
而后,黎语颜走到御案前,提了毛笔:“禅位诏书,我来写。”
话落,也不管皇帝与六位大臣如何言语,她直接下笔。
诏书上的字,令在场之人震惊!
礼部尚书颤抖着嘴唇:“皇上,太子妃殿下的字与您的一般!”
其他大臣忙不迭地点头,其实是太子妃的字更胜皇帝的字!
只是,这话他们不敢说。
夜翊珩早知道黎语颜的字很是出彩,不同的字体都能写得完美,令他意外的是,她学老头的字竟然入微到极致。
运笔行走间,她的字早超过了老头的。
他的妻给他的惊喜真不小啊!
皇帝惊得瞪大了眼,好半晌才道:“言夫子?!”
此言一出,礼部尚书惊呼:“太子妃是言夫子?”
皇帝专研言夫子的字很久了,写诏书都用言夫子的字体。此事,他们重臣皆是清楚的。
只有太子妃是言夫子,她的字胜过皇上,这才是正确的解释。
众大臣反应过来,纷纷称赞:“不亏是咱们天晟的状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