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教在场之人沉默下来。
大家纷纷看向黎语颜。
黎语颜沉默起身,缓缓朝边上小道走去。
夜翊珩跟上去:“如此情况确实难办,你不必伤怀。”
“我没看到,无法判断。”微顿下,黎语颜又道,“我得想想法子,殿下陪我走一走吧。”
夜翊珩应下,牵起她的手,两人绕着凌朗的住所散步。
住所前,妙竹问凌朗:“先生能直接回答我么?”
凌朗为难:“先前你的意思不是只要松果好端端的,就成了么?”
他望了一眼房中,床上的松果仍旧睡着。
但方才所见,确实是事实。
且他身为男子,又作为医者,这判断大差不差了吧。
妙竹垂眸:“人总是贪心的,他没动手术前,就担心先生医术不精。如今看他平平安安,我又想与他做一对真夫妻。”
“他的家人不要他,我早没了家人,我若与他结成一对,能生下孩子,那我与他的人生就圆满了,我们在世上也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春夏秋冬闻言,皆柔声劝慰。
陌尘与若风亦拍拍她的肩头,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小道方向抬了抬下巴。
意思是太子妃正在想法子。
妙竹点了头,泪眼婆娑道:“我知道,太子妃为此事劳心劳力,我都看在眼里。她连夜写方案,为防先生看不懂,她写了好几份。我怎么能不感动,不知足?”
“莫哭了。”
这时,房中传来松果的声音。
嗓音有些低哑。
众人连忙进去。
妙竹趴至床头,握住松果的手:“你感觉如何?”
松果动了动身体:“适才动手术时不觉得痛,此刻倒是痛醒了,还听你哭。”
原想着再睡一会。
听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又怎么忍心再睡下去?
妙竹抹了一把鼻尖,点了点头。
松果望向凌朗:“先生,我的情况如何?”
凌朗深吸一口气,如实道:“与太子妃料想的一般,你体内确实有另一枚。”
松果笑了:“真的吗?”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却不想,凌朗又道:“只是,大小似孩童一般,故而大抵没什么用处。”
更遑论要生儿育女了。
松果听出言外之意,神情瞬间呆愣。
他方才挨了一刀,结果还是与太监无异。
这时,夜翊珩与黎语颜回来。
“何为没用处?”黎语颜问。
众人纷纷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凌朗垂首:“师父,松果的情况确实如此,弟子身为男子,自然有个判断。”
黎语颜分析道:“首先咱们确定了松果确实存在另一枚,这是好事!旁的太监说话声皆为尖细。成年后入宫成为太监的,原先的嗓音或多或少会有改变。童年时入宫成为太监的,成人后,声音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无论如何,他们的嗓音颇为怪异。而松果呢,他七岁净身,但他的声音便是成年男子的音色,这足可以证明那一枚有功效。”
听到这话,松果激动地想要起身。
黎语颜抬了抬手,示意妙竹将人按在床上。
她则继续说道:“但凌朗的判断不无道理,毕竟这一枚在体内太久,功能方面确实与正常男子有所区别。”
松果方才激动的心,又凉了下来。
黎语颜微微笑了:“愁眉苦脸作甚?既然还小,那就吃药令其发育,只是要多久见效,此方面我没经验。”
妙竹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太子妃的意思是,松果还是有机会能成为正常的男子?”
黎语颜点点头:“只要松果配合治疗。”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激动。
妙竹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趴在了松果身上。
松果嘶了一声。
凌朗连忙将妙竹拉开:“我的姑奶奶,他身上可有伤啊!”
“我太激动了!”妙竹喜不自胜。
黎语颜柔声又道:“只是如今可没此般药物,我得研制。且京城也没有研制此药的药材,咱们得去一趟麟卿阁。”
妙竹急问:“太子妃,那怎么什么时候去?”
“至少等松果伤口恢复好。”
——
京外,山里。
季清羽在房中拨着算盘。
招兵买马需要不少银钱。
如今的情况,他们不能明着招兵买马,得暗地里来。
但想要收来的兵马质量好,就必须铤而走险。
除此之外,还得联合各方势力。
季连城忧心地踱步进来。
听到脚步声,季清羽抬首。
“父亲怎地过来?”
季连城叹息:“我准备安插在兵部的人,几乎都未被录用。”
季清羽一惊:“为何?难道朝中有人提防我们了?”
季连城摇头:“应当不是提防我们,而是他们的资历不够,亦或军功不够。”
“唯今之计,当如何?”
“还有几人倒是在名单上,最后是否录用,就看上头了。”
季清羽眯了眯眼:“只要有一人进兵部也好,只要有人,那么于我们来说,也算有用。”
季连城却是为难:“你可知道如今的兵部尚书是何许人?”
“谁?”
“黎燃的
季清羽想了想黎煜景的为人,俊眉蹙起:“此人做事缜密,他当了兵部尚书,对我们来讲,是件坏事。”
“黎煜景是黎燃次子,有这层关系在,兵部背后的事宜,我怀疑黎燃有帮忙做决定。”
“父亲所言甚是。”季清羽沉吟,道,“黎煜景年纪轻轻就当了兵部尚书,天晟何时有过如此年轻的尚书?”
话说到此处,父子俩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