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晓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翻下挡光板，拉出小镜子，检查脸上有没有被罗杰喷上口水。
就算确认了脸上还是干净的，但她还是感觉不够，又从包里拿出香水喷在颈侧。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舒了口气，放下座椅靠背，闭上眼，短暂地逃离忙碌的现实世界。
还没一分钟，手机又响了，是短信。
顾以晓留恋地在座椅上安安静静躺了一分钟，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查看。
宋帆：关于江若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现在来18号房。
顾以晓头皮一紧，18号房……他说的是外滩一处老房的地址，上一世，这里是顾以晓常住的地方，她还记得这里的日日夜夜，她靠在窗边等待着宋帆的车停在路边。
她那会特别喜欢给宋帆发消息说她在18号房等他。
想到这，顾以晓心里又泛起一阵恶心，难道宋帆还想着跟她旧情复燃，这恐怕比罗杰吃肉还让人反胃。
可他又说是有关江若暖的事，这对于顾以晓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毕竟江若暖现在还在公司，如果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顾以晓就必须考虑把她踢出去了。
顾以晓的手放在档杆上，权衡了半晌，还是发动汽车，目的地调整为外滩18号房。
顾以晓将车停在路边，不知为何，外滩今晚格外冷清，只有河边站着三两路人，路灯也熄了，顾以晓用手电筒照亮才找到18号房。
顾以晓正要掏出钥匙开门，一推，发现门虚掩着，便推门直入。
由于很久没人气了，空气里弥漫着灰尘，每一次呼吸似乎都会吸进一个菌群。
顾以晓试探地喊了声：“宋帆？”
突然，顾以晓被一个人从身后捂住口鼻，还没等她挣扎，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识。
宋帆接住顾以晓瘫软的身体，把她平放，又推过来一个足足有一人高的垃圾箱，把顾以晓塞了进去。
宋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装着顾以晓的垃圾箱扶正，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徒然倒抽了口凉气，慌张地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因为要用很大的力气，面部代偿，差点把线崩开。
他又往里丢了几袋垃圾做伪装，悄么声地穿上草绿色的环卫工作服，把垃圾箱推出了18号房，层层雾气和夜色是他最好的伪装。
他推着顾以晓到了另一条街，为了把垃圾箱装上环卫车，又费了他一番功夫，宋帆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液，坐进了驾驶座。
这辆小小的环卫车，晃晃悠悠开过繁华的街道，穿过烟火气的住宅区，跨过益江，到了城市边缘，一栋江边小屋，这里本是一个环卫工的房子，宋帆花了500块买下了一周的使用权。
宋帆将顾以晓从车上卸下，蓦然望向江对面，一片灯火通明纸醉金迷，曾经他也是那里的一个青年才俊，如今他却在未开发的江这边，淹没在黑暗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我的不幸都是因为你。”宋帆鼻腔里哼出一声，恨恨地看着垃圾箱里的人，“你也来尝尝毁容是什么感受吧……”
宋帆正要把箱子推进去，徒然顿住脚步，福至心灵般一笑：“比起在隐蔽的房子里毁容，一边看着近在眼前的文明世界，一边感受着自己逐渐溶解的脸，这会更有意思吧……”
说干就干，宋帆把垃圾箱搁在原地，进了房子，拿出他准备好的浓硫酸和固定用的椅子和绳子。
接着，宋帆抓住垃圾箱的底部，用力一抬，顾以晓便被甩了出来，好在是有宋帆做伪装的那几袋垃圾，在顾以晓后脑勺垫了一下，否则，不用等宋帆给她毁容，她就会因尖锐的石块磕到后脑勺心脏骤停，直接升天。
宋帆把椅子架到一个芦苇丛后乱石堆之上，这里是窥探对面景色的最佳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酒楼里觥筹交错的达官贵人们，又因为芦苇的遮挡，不会被对面看到。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江对面的人们，一个年轻女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把一杯酒撒到一个男人身上，她立刻蹲下擦拭，两人推推搡搡的，似乎是女孩要带男人去房间里换衣服……
宋帆的意识突然回来，摇了摇头，确认了这里的视野不错，他又回到房子门口，把顾以晓扛过来，放到椅子上，把脚踝固定在椅子腿上，把双手固定在了椅子背后。
他拿起那瓶1000ml的浓硫酸，在顾以晓脸上比划着，思考是从那个角度淋下去好，这瓶浓硫酸他用猪皮试验过，一分钟之内就可以把3厘米厚的猪皮烧成碳。
宋帆发现顾以晓的脸面色沉静，完全没有要被淋浓硫酸的惊慌，他有些不满意了，她必须醒着，感受这每时每刻的灼烧。
宋帆扬起巴掌打下去，顾以晓瞬间醒得透透的。
她剧烈挣扎起来，可手脚都被固定住，她的挣扎只是让椅子晃了晃，让宋帆心里爽了爽。
“顾以晓，你认得我吗？”宋帆把他那颗纱布头凑到顾以晓面前。
顾以晓把头往后缩了缩，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宋帆，她瞪着眼质问道：“宋帆！你想干什么！”
宋帆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桀桀桀！你说呢！”
他也不管脸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把纱布掀起一角，露出像是胡乱拼在一起的拼图一样的脸。
见到这一幕，顾以晓呼吸一滞，一脸不可置信：“你……”
宋帆对顾以晓的表情很满意，抱着硫酸瓶，叉腰站直了：“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是不是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顾以晓一头雾水，可见宋帆的脸实在是太惨烈，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顾以晓脸上，宋帆摇了摇打麻的手，手指在顾以晓额头上狠狠地戳。
“就是因为你，我破产了！因为你我不得不去做鸭！因为你我被7个男人轮奸！因为你…我……我被人割脸毁容！这一切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