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们怎么不和奶奶一家住？”
在李芳心里觉得，奶奶是亲人，如果一起住无论是生活上还是经济上，都能帮不少忙。
看着几个孩子，都个顶个的瘦，就是因为平时每个人煮饭照料。
李芳决定，如果孩子们愿意的话，以后她都要留下来好好做饭给她的乖孙们吃，争取早日把她们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提起外婆一家，江婷觉得自己可有发言权了，在孙主任她那没有倒成的苦水，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您说我们瘦，要是真和奶奶住一起，我们几个怕是没人样了。就拿过年来说，每年春节都是我的噩梦，一回家，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们干，二婶三婶家的就可以围着炭火盆玩。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让我和姐上桌，只能躲在厨房吃，哥哥们是能上桌，可吃的也都是些最次的玩意儿。”
李芳和赵清莲听了，都怒不可遏，“天下竟还有这样的奶奶！”
江雨：这话好像似曾相识……
赵清莲心想，这几个孩子虽然命不好，但是看起来没长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雨，你说澈哥在钢铁厂，小文和小婷在上学，那你现在呢？”李芳外婆关切地问。
江雨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自己现在正在卖衣服。
在这个时代里，只有在单位里上班才算个正经工作。
江雨犹豫的功夫，江文嘴快地帮她回答了：“我姐现在在卖衣服呢！”
江文年纪还小，没觉得江雨的工作有什么不好，至少姐卖衣服以来，他们家的伙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那就说明不差。
李芳外婆一点也没有瞧不起江雨的样子，反而道：“那你和你小姨差不多，她这些年什么都卖点、水果啊、袜子啊，虽比不上做工人稳定，但也能填饱肚子。”
江雨看向这个和她“同行”的小姨，看来这是个能干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大方。
赵清莲也很高兴，询问她现在在哪拿货在哪卖。
江雨说最近拿的货已经卖完了，打算这几天搭一个厂老板家的车去虔州进货。
“你一个人？”清莲问。
江雨点点头。
赵清莲不放心起来，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太危险了：“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吧！”
李芳也是一样的想法，大孙女吃了那么多苦，进货可不轻松，她也要陪着。
江雨有些受宠若惊，婉拒道：“那嘉新老板的私家车也坐不下我们那么多人呢，而且外婆你年纪大了，也不好干这种体力活。”
李芳听到话里这句外婆，鼻子又酸了，要不是面前有张桌子挡着，她真想抱抱这孩子。
体力活她还真能干，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就是孙女说坐不下，她也就算了。
李芳乐呵呵的：“那让你小姨陪你去，她虽然没卖过衣服，但是其他东西经验可多了，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两下子，打个流氓什么的没问题。”
江雨眼睛一亮，虽然她也有两下子，但这是前世在现代社会学的散打，这位小姨可是在年代文里拥有武力值，太稀罕了。
“小姨，你在哪学的？”
赵清莲道：“以前帮助了一个老人，结果他年轻时是练武打的，给人家当过很多年保镖，我也就学了几招防身。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教你。”
她看出了江雨眼里的新奇，对着孩子喜欢得很。
“好啊，那我以后还要叫你一声师傅了。”江雨确实挺想学，技多不压身嘛，她可不想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赵清莲吃着饭，又开始担忧起来，她看得比较长远，担心江雨的前途。
“小雨，你是最大的，家里最辛苦的肯定是你，以前是没这个条件，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供你读书，女孩子多读点书没坏处。”
赵清莲也是这几年才开始做个体户，以前那叫投机倒把，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她深知这行的辛苦以及被人看不起。
江雨心里多了几分感动和佩服，但这个时代发展迅速，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姨，在你们来之前，我就有重新学习的想法，但是我不打算去学校，我决定了明年七月参加中考，学业和挣钱我能够同时兼顾的。”
李芳恍惚了一瞬，觉得江雨现在这个劲劲的样子，和小时候的香香真像。
赵清莲在思考江雨说得话的可行性。
她的第一印象，这孩子挺聪明的，初中的知识比较基础，曾经学过，一年也许还能捡起来，但中考完到了高中，她就该在学校里和其他学生一样了。
现在她们才刚认识，可能还比不上一个邻居关系来得熟稔，还是不要说那么多反对的话才好。
李芳也觉得，大孙女这么想挣钱，无非就是因为太缺钱了，她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另外三个、江澈、江文、江婷也觉得很奇妙，明明是第一次见，却觉得这个外婆和小姨很亲切，比起奶奶一家，仿佛她们才是认识多年的亲人。
一顿饭下来，李芳和赵清莲也算基本了解了这些几个孩子的情况了。
饭桌上，果然还有一半的菜没动，服务员拿来了几个铝饭盒给他们打包了起来。
“外婆，小姨，我们陪您去招待所把行李拿过来吧，那里住着还是没家里方便。”江雨道。
李芳和赵清莲却拒绝了，她们看出了江雨家的房子就两居室，六个人住实在不方便，又有男孩。
“我们这几天在你们附近租个房子就成，到时候再搬。”
租房子也成，但是江雨担心有些房东看莲姨、芳外婆是外地人，就会坑她们，又道：“那你们去找房子的时候喊上我和江澈，我们在这住了这么久，租房更方便。”
“好。”两人没有意见，表示招待所还有点东西没整理，下午再来她们这。
于是出了国营饭店，江雨一家就和外婆、小姨暂时分开了。
李芳和赵清莲其实是想趁着下午，去给孩子们买些东西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