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下百姓。要杀之人在昊国东北部的文央城,靠近海岸。这里算得上是昊国文人墨客的朝圣之地,梧桐书院便在此城中。连续数日,陈墨白和轻语一直守在在目标的府宅周围观察情况。说来奇怪,文央城中一片祥和,并无不和谐的景象,简直可以说是太平盛世的缩影。不仅如此,那目标府宅之中的人个个待人友善,谦逊有礼,家丁都如此,很难想象宅子的主人被说成国患。常说儒以文乱法,想来不像那些武人,动辄就是打打杀杀。几日观察下来不曾见到府宅之中有多少守卫,陈墨白便准备当夜动手。夜幕落下,两道人影飞上府宅墙头,如鬼魅般摸到寝院,正见有人坐在院内亭中看书。烛光映出那人,白发银须,面容慈祥,早已过花甲之年,一身素雅着衣朴实无华。陈墨白犹豫片刻,给了轻语指示,对方心领神会。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陈墨白并未察觉到有人埋伏,老者也并非高手,于是从墙上跃下,径直走上前。老者见到有不速之客,未显丝毫慌错,而是转身过来看向陈墨白。“阁下是何人”老者淡定地问道。“取你命的人。”“哦这么快就忍不住对老夫下手了”老者笑着道。陈墨白未答话,也没急于动手,而是走到老者面前坐下,看着他。“老夫听说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杀手,被称作夜无邪,想必就是阁下吧。”“正是。”“呵呵呵,还听说无邪所杀之人无一不是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所以虽然是杀手,杀了不少人,可名声倒也不算坏。”“既然清楚,还能如此淡定。”“如果传言不假,你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难道不是心存疑惑,不想杀错人吗”“心思倒是缜密,杀你之前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被人称作国之大患。”哈哈哈哈哈哈,老者大笑道:“老夫已经被称为国患了吗”这时轻语出现在院子的另一边,淡淡道:“你不用拖延时间,那些家丁不会来了。”“你杀了他们”老者这才显出些许怒意。轻语看向陈墨白说道:“按你说的他们并非歹人,不至死,只是打晕了。”老者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阁下。”“问吧。”“据我所知,黑玉楼杀人不分善恶对错,可最近行事大为反常,是何故”“别人怎样不知道,我只杀该杀之人。”“如何算该杀是乱纲乱政,还是奸淫掳掠,又或是妄杀无辜。是谁来定义何人该杀何人不该若黑玉楼可以决定他人生死,法纪有何用况且黑玉楼并非没杀过无辜之人。”“我说了,我只管做我的,别人怎么做与我无关。”老者看着陈墨白半天不语。“看来你对黑玉楼做过一些研究,只是你恐怕搞错了一件事,我所说的该杀不是用法度来判断,而是凭我判断。道理谁都会讲,法纪固然有用,但如果法纪没有疏漏,就不会有郝三通那样的蛀虫,也不会有庄家这样的败类。”“我不过是凡夫俗子,没本事修正法纪,改变世间乱相,能做的不过是凭我本心,除掉一些逍遥法外的该死之人。”“黑玉楼本就是杀手组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再正常不过。只不过我有自己的准则,杀谁不杀谁便由我决定。”“所以,大道理就不必了,你跟我讲公理,但我却是持己心行世间。”“好一个持己心行世间。你的言论于公老夫无法苟同,但于私,听闻过你的行事,老夫倒是希望朝堂之外,江湖之中能多有几个你这般的人。”此刻陈墨白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迟迟下不了手,于是便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怎么委托黑玉楼杀我的人连我是谁都不敢明言”“只字未提。”“老夫刘文景,如今不过是个普通老人而已。”“如今之前是”“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这时轻语突然说道。“刘文景……我记得是昊国的左相,还是如今皇帝年少时的老师。”啊这一刻陈墨白十分震惊,左相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具体有什么权利虽不清楚,但帝师这个身份就相当不简单了。“所以有人要我们杀的人是帝师”刘文景只是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你既然又是左相又是帝师,为何会在文央城,皇帝难道没派人保护你”“既然想杀我,又怎会派人保护。”“皇帝想杀你”刘文景的话令还未平复的陈墨白心里又掀起惊涛骇浪,虽然他不问政事,但在他的认知中搁在任何地方,学生要杀老师都不太正常吧,况且刘文景之前还是左相。“为什么要杀你”“你可听说过杨云飞,以及前往竞国交换苏文放一事”“嗯。”“朝中之人为什么想杀苏文放和杨云飞”面对陈墨白的问题,刘文景反问道。关于这件事陈墨白听花茹芊提起过,所以大概有所了解,杨云飞、苏文放无一不是昊国的栋梁之才,昊国皇室经历诸侯割据的时代不过几十载,对于杨、苏这样的人物可不是简单的嫉才妒能,而是怕他们挡自己的路。“老夫辅佐皇家三代,皇家的手段老夫了解不少,即便不是皇帝下令,朝中也有不少人为了权势结党营私,铲除异己。可如今竞国虎狼之势袭来,若朝廷上下还不能君臣一心,一致对外,则昊国危矣。”“杨云飞出身将门,智勇双全,银甲军更是以一敌百,令竞国胆寒。苏文放才学过人,智计无双,有安邦治国之大能。如此二人未行丝毫不轨之举,却遭到诸多忌惮,甚至不惜借竞国之手除掉,实在可悲。”“你既然是左相,没劝阻过”“陛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学生了,老夫的话不见得还能如数听进去,说的多了不仅令陛下不满,更会让有些人动杀心。辞官告老退居在此,也不过是想尽我最后所能保护一些东西,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心急的想要至老夫于死地。”“知道有人想杀你还不躲起来。”刘文景苦笑两声道:“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况且老夫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只盼着还能为昊国留下些希望。”“咱们还杀不杀这老头”轻语问道。忽然间一道气息袭来,陈墨白暗自惊道,竟然有这等高手藏在府中自己一直未察觉。“不杀了。”随后顿了顿又说道:“再说有高人护在身边,凭咱们也杀不了,回去告诉雇主就说情报有误,有高手护其左右,失手了。”轻语自然也察觉到了刚刚那股气息,只是颇为无奈的说道:“第一次和你出来竟然就失败了。”陈墨白笑笑道:“别气馁,失败是成功的前提,下次我会搞清楚对象再行动。”随后又问向刘文景:“你即是朝中大官,当年白泽和文若兮的事,可曾知道些什么”刘文景饶有趣味地看向陈墨白,沉默了片刻回道:“日月相合,天下必乱。仅仅是一句尚不明确的谶言,老夫也曾劝说过先皇不可尽信。至于后来在江湖中掀起的风波,老夫有所耳闻,不知阁下想知道什么。”“随口问问。”“你对这二人有兴趣”“好奇而已,白泽与文若兮二人在江湖上众人皆赞,只是因为两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