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当自己家了?”
一进院子,杨束就瞧见在树荫下画画的崔听雨。
崔听雨没理他,笔尖沾上墨,自顾自画。
杨束伸了下脑袋,瞧她画的什么,只一眼,杨束就愣了,竟是范知举府邸的布局图。
她还真是半刻没闲。
“咱们明早就走。”
崔听雨将笔放下,看向杨束,“西山剿匪?”
“嗯。”杨束展开折扇,“你要受不住血腥,就留在青州,什么时候病人到了,你知会一声,我带谢老头过来。”
崔听雨收了画,回屋了。
杨束翻了个白眼,只怪他魅力太大,这么吓都不动摇。
“世子,范知举来了。”方壮到杨束身侧,低声道。
杨束看向前厅的方向,让方壮寻根结实的木棒。
“世子。”见到杨束,范知举忙行礼,一脸讨好的笑意。
“我问你,人找出来了?”
“快了,已经有线索了,顶多三日,我必将他们带到世子跟前。”范知举信誓旦旦。
杨束微挑眉,三天啊,可惜他明早就走了,不然,还真想看看范知举是怎么把崔听雨那货人带到他面前。
八成是抓些农户,糊弄他。
“本世子哪有那个耐心。”
“范知举啊范知举,因着你,本世子几次受辱,便是皇上面前,我也没这么丢过人。”
“来呀,给我打!”杨束冷喝。
范知举懵了,抬头看着杨束,“世子?”
见方壮走进来,范知举连连后退,“世子,今晚,今晚我就把他们押到你面前。”
“世子,我是朝廷命官,你要动私刑,皇上定会责罚!”
看杨束没有制止的意思,范知举高喊。
方壮一棍子挥在范知举左臂上,紧接着一棍将他打趴。
“杨束!”
“你别太嚣张妄为!”
范知举趴在地上嚎叫,细长的眼睛蛇一样盯着杨束,里头藏满了怨毒。
杨束面色淡淡,往后靠了靠。
方壮举起棍子,砸向了范知举的脊椎。
一下两下,屋里的惨嚎声停止了。
“去请大夫。”杨束瞧了眼昏死过去的范知举,迈步朝外走。
杀了麻烦,可打瘫了,也就一顿责骂。
建安,全公公走进御书房,一直到皇帝放下奏折,他才开口:“皇上,杨束昨日被掳。”
皇帝皱眉,眸子盯着全公公。
全公公不敢耽搁,忙往下说,“人无事,就是遭了些罪。”
“不是让人看着?”皇帝语气冰冷。
全公公后背渗出汗,“杨束救了个孩子,众人大为惊异,把道给堵了,暗卫晚了一步,他们追上去的时候,杨束已经被人带走了。”
“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杀他,杨束说,他们只是把他吊上树羞辱了一顿。”
“由于除了他,没人见过那伙人,究竟和闯入范知举府邸的是不是同一伙,暗卫还不确定,正在调查。”
“皇上,据暗卫传回来的消息,那些人,有极大的概率,来自别国。”
“燕国人都知道杨束的跋扈和狠毒,没哪个家族会为了个女子,同定国王府对上。”
皇帝眸子抬起,“青州还真是热闹,那块地,竟能吸引四方来客。”
“多遣些人过去,务必将他们挖出来。”
“燕国是不算强大,但也由不得旁人撒野。”
“传令,让杨束即刻离开青州,赶赴西山。”皇帝沉声道,他现在就怕那些人用杨束做文章,激发他和杨廉的矛盾。
“是。”全公公行了一礼,缓步后退。
就在他转身之际,皇帝喊住他,“你说,杨束救了个孩子,还造成了拥堵?”
全公公点头,“那孩子掉进了水里,被捞上来时,已经没了呼吸,杨束按了按他的胸口,吹了几口气,结果,竟活了。”
全公公语气里透着些难以置信。
皇帝眯了眯眼,“他还有这本事?”
全公公摇头,“暗卫说,就是嗜好……”
“杨束喜幼童,但平常不敢,杨老元帅什么都能容忍,这事绝对忍不了。”
“杨束是胆大,可还没到不怕死。”
“那天,听说是没忍住……”
皇帝没了探知的心,挥手示意全公公退下。
“柔妃娘娘。”
御书房外的太监向前面的宫装美妇行礼。
“本宫让御膳房做了莲子羹,皇上可还在忙政事?”柔妃一如她的封号,声音温柔婉转。
“奴才进去瞧瞧。”
太监堆着笑脸,宫里人最有眼色,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像柔妃,皇上心尖上的人,这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皇上,柔妃娘娘来了,人在外面等着。”太监在桌案下,细声禀道。
“让她进来。”
“是。”太监缓步出去。
“娘娘,天热,快些进去,别沾了暑气。”太监笑道,往一旁退了退。
柔妃笑着点头,整个人十分亲和。
“政事再繁忙,也不能全天不停,皇上要以龙体为重。”柔妃放下食盒,从里面取出莲子羹。
“怕被晒热了,我特意用冰镇着,快尝尝。”
柔妃眸色温柔,朝皇帝伸手。
整个后宫,也只有她敢以这么随意的态度对待帝王。
皇帝起了身,接过莲子羹,喝了起来。
“下次别亲自过来,天气这般热,你身子一向弱,仔细晒着。”皇帝看着柔妃,温声道。
“还说呢,你天天待在御膳房,我不来,怎么瞧得见你。”
柔妃给皇帝理了理衣裳上的皱痕,似嗔似怨。
皇帝笑,也只有在柔妃这里,他能体会到寻常夫妻的温情。
“朕晚上去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