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射性地想要攻击这股陌生的精神力。
就在沈烨当机立断准备出手的时候，凤清歌的精神力触碰到了明姝，感知到了极为熟悉亲近的气息。
小凤凰扑闪着火红色的翅膀，黏黏糊糊地赖在明姝的怀里。
凤清歌明明没有意识，但是原本的攻击性却像是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消散于无形，化为了融融的春风，徐徐地拂过明姝的裙摆，依恋地环绕着。
那道精神海的大门彻底敞开，予取予求，任凭明姝长驱直入。
沈烨：“？？？”
沈烨：“！！！”
“这怎么可能……”目睹了一切的发生，沈烨的表情都有些恍恍惚惚，充满了不敢相信。
“直接敞开精神海大门，等同于将性命全部交托在另一个人的手上。”
“一般来说，对象只有那么几种，交付了全部信任的最亲近的家人、朋友和……爱人。”
沈烨和凤清歌从小就认识，两人不知道同生共死过多少次，是战场上交托后背的兄弟。
但是因为他们不同的家族出身，同时位于四大顶级世家之一，到底还是有着一层隔阂的。
凤清歌从来没有对沈烨敞开过精神海。
当然了，沈烨的精神海也无法接受凤清歌的精神力。
凤清歌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好像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
但是作为相处时间最长的兄弟，沈烨很了解他。
他的骨子里其实是很薄凉的，唯一在乎的只有他的同胞大哥。
可如今，那份在意之人的名单里可能要再增加一个人。
明姝不是凤清歌的家人，和凤清歌认识没多久，也算不上生死相依的朋友，那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只有……
沈烨恍然失神，内心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样，万千情绪交杂在一起，复杂得难以言说。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原来之前的惊鸿一瞥，动心的根本不止他一个人。
还是说凤清歌已然笨拙到这种程度，心动情深却仍旧不自知？
沈烨的千万种思绪，明姝是不知道的。
她闭上了眼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凤清歌的精神海上。
凤清歌的精神海很是辽阔，无边无际般，明姝的精神力习惯地凝聚成本体的形状，眺目远望。
明姝不清楚这片领域原来是什么模样，但是如今，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全是断壁残垣。
土地荒芜，干涸出一条条偌大的裂口，像是遍布全身的伤痕。
表面有一团团红黑色的火焰燃烧，那是原本独属于凤清歌的凤凰火。
但如今，凤凰火被黑暗能量污染，成了杀伤力最大的武器，肆无忌惮地破坏着一切。
明姝感知着精神力的涌动方向，快速地朝着核心位置前进。
没过
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凤清歌在精神海中的化身。
身形纤细的少年虚弱地跌坐在地上，无力地垂着头，被一个暗黑色的囚笼紧紧束缚着，动弹不得。
仔细看去，那囚笼是丝丝缕缕的浓稠黑雾组成的，粘稠得快要化成液体形态，流动跳跃着，隐隐透出一只可怖的次元兽形状。
黑雾张牙舞爪，肆意掠夺着凤清歌的精神力和生气，模糊的形状越来越清晰。
此消彼长，与之相对的是少年逐渐虚化的身体。
若是精神海中的少年完全消失，凤清歌也就彻底没救了。
还好，她来得还算及时。
叩开精神海之门没耗费明姝的精神力，所以她凝聚成的人形可谓是格外凝实，能量充沛。
明姝毫不吝啬地将净化力铺散开来，碧绿色的充满生机的能量自她为始，迅速地扩散至每一寸空间。
像是炎热干涸的沙漠中终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润物细无声。
顽固的黑暗能量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烟消云散，毫无任何抵抗能力。
凤凰火终于回归了原始的艳红本色，像是一朵朵璀然盛放的烟花。
以盛大的烟花为背景，囚困住少年的黑雾囚笼被彻底击碎，裂开成一片片。
明姝微微俯身，精神力凝聚，喊着凤清歌的名字。
“凤清歌……凤清歌………凤清歌………”
女子的声音清泠如山涧流淌的小溪，浸润在皎皎的月色当中。
无尽的黑暗中仿佛终于透出了些许光亮，无边无际的痛苦缓缓消散，凤清歌顺着珠玉般的嗓音寻到了归途。
精神海中，少年抬头，正对上了女子那张清婉昳丽的面容。
万千艳红色的凤凰火在她身后绽放，开得热烈又灿烂，却抵不上她半分漂亮。
女子雪肤乌发，明眸皓齿，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泛着莹润的色泽。
她好似是轻轻笑着的，精致的眉眼如画，唇边点缀着柔软的梨涡，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光影流转，她宛若神祇般遥不可及，却又真切地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像是月色下的精灵，是月色和雪色之间独一无二的倾城绝色。
凤清歌的胸腔中重新有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的眼帘中深深地印着这一幕，镌刻在心间，铭记在脑海深处，片刻都不曾遗忘。
是临死前的美梦吗？
凤清歌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舍不得移开视线。
“明姝……”他低声呢喃，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动了这道幻影。
“是我。”明姝轻声应答，朝他伸出手：“清歌，起来，我带你出去。”
“你来看我了吗？”凤清歌虚弱地弯唇而笑，认真地说：“真好。”
他搭住了明姝的手，借着她的拉力站了起来。
等站稳后，明姝收回手，凤清歌趔趄
了一下险些摔倒。
因为被囚困的时间太久，被黑暗能量侵蚀了太多能量，现在的他非常虚弱。
但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