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千元提前和陈楚凉说了自己要出差去参加睡眠科学技术大会的事。
陈楚凉挑眉重复了遍：“睡眠科学技术大会？”
以为他是质疑会议的正规性，展千元打开风哥转发的主办方邀请函给他看。
“我看主办机构那儿是‘中国’开头，感觉应该是正经会议。”她说。
陈楚凉仔仔细细地看过，没有过多解释，只顺着她的话说：“嗯，是睡眠经济领域各方的交流会，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协会这边又开始对各个哄睡平台及下属的哄睡师进行注册登记，杂七杂八的事情接踵而来。加上从业规则又有几轮修改，以及准备应对大会上的记者采访，展千元忙得昏天黑地。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下周四。
从贡城到绥城需要坐两小时高铁，大会下午一点开始，大家早上在高铁站集合。
展千元按照车票上的号码找到座位，坐好。等候发车的功夫，她打开微信，点进和陈楚凉的聊天框。
【正道的光：我已经上高铁啦。】
和她邻座的西西岐正在放行李，没人聊天，也无事可做，她漫无目的划了划聊天记录。
过去的几天，她几乎没见着陈楚凉的人。一方面，自己这边累到回家吃完饭倒头就睡，另一方面，陈楚凉越发早出晚归，在家停留的时间进一步压缩。
公司初创起步，正是需要费心费力的时候。怕她担心，陈楚凉时常给她发来小视频，录一录办公日常。如果不能回家陪她吃饭，还会掐点给展千元点好餐。
虽然常常不能及时看到消息，但他有时间一定会逐条回复，主动发消息的频率比她还要多。往上一翻，满屏幕长长短短的白色对话条。
给足人安全感。
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收到回复，展千元也不急。
西西岐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过道上放行李的乘客很多，挤得她出了一层薄汗，用手掌在脸颊旁扇着风。
展千元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擦汗，车上有空调，别一会儿吹得头疼了。”
“谢谢。”西西岐接过，迅速抹了把额头。
西西岐昨晚在网上看到个消息，当时就想和展千元分享。但想到她最近睡得早，硬生生忍了下来。早上一直匆匆忙忙，没有合适机会，这会儿总算坐定，便再忍不住了。
“哎，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有一种ASMR的助眠视频？”
“ASMR？”展千元顿了顿，“我之前听过这个概念，但没看过视频。好像是通过一些声音上的刺激，让观众感受到愉悦感？”
西西岐沉吟片刻：“差不多？很多观众都认为这样的视频有安定的效果，可以改善睡眠……”
两人都是出于喜欢从事的哄睡行业，对相关话题很有兴趣。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倒了个干净，觉得还不透彻，干脆直接点开视频，分了耳机一起看。
两小时的路途分外充实。
在餐厅吃过午餐，一行人携邀请函入场。
参会者的身份不一，有关注睡眠领域的药企，有做床品的家具商，有学术机构的专家，甚至还有在职心理医生。
会场布置以白色为主，场馆空间很大却不显空旷，通道里人头攒动，嘈杂的交谈声，渲染了一种集中多方力量办大事的氛围。
一天半的会议，第一天下午是内部论坛，各方代表围绕大会主题展开演讲；第二天是面向公众开放的展览，实地展示最新技术。
会议开始前，展千元又看了一眼手机。
陈楚凉的聊天框里，有自己发的午饭照片，有进入会场的报备，而他从早上开始，一直没有说话。
她不免有些担心，但又怕他是临时遇到棘手的事，而且时间也没有太久，不值得兴师动众地打电话找人。
斟酌之下，只是又发了一条微信：
【正道的光：今天是不是很忙？】
她刚点击发送，会场的灯便“啪”地一声灭了。恢宏的背景音乐响起，舞台灯投射出偏暖的白光，主持人上台开场。
“大家好，很高兴与各位见面。本届睡眠科学技术大会邀请到各界的精英专家，共同探索和分享有关优质睡眠的最新科学发现、创新技术以及与健康和幸福的关联。”
“接下来的时间将交给来宾代表，围绕‘探索优质睡眠的未来’主题，依次展开分享。下面有请第一位代表——”
“思眠智合的创始合伙人，陈楚凉先生！”
展千元本来还在看手机，听见主持人报幕，错愕地抬眼望向舞台。
观众席响起一阵掌声，虽没有山呼海啸那么夸张，却也足够热烈，能够感觉到大家的瞩目和期待。
男人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眸色浅淡，向观众席微微颔首。
他身材本就挺拔，此时穿着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更显得落拓笔挺。舞台灯从上方打下来，映亮他的面庞，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修长的食指轻轻调了下耳麦，他沉声：“大家好，我是来自思眠智合的陈楚凉。”
展千元看得发怔，直到身边人摇了几下她的手臂才回过神。
现场十分安静，大家专注地听着台上的人发言。西西岐观察她的反应已经猜到几分，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凑到耳边小声问她：“他就是你男朋友吗？”
展千元点点头：“是。”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知道她要参加大会，为什么没告诉她自己也会登上舞台？
惊喜与困惑同时向她砸来，她整个人有点懵，向前倾斜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思眠智合致力于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的睡眠解决方案，整合传感技术、人工智能和个性化算法，为用户提供智能化的睡眠监测、主动声光调节和柔性唤醒等功能，提高用户的睡眠质量，改善生活品质……”
他认真讲解，不时按动手中的翻页笔，操控大屏幕上的PPT。偶尔有观众举手提问，他也耐心解答，逻辑清晰，条理严谨。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站在生意场上的样子。
如她先前预料的一样，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