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而是在绛雪阁了。”
扶霜眼睛微闪,当下会意,不再开口了。
太医署的位置离太后的长寿宫和陛下的太极殿最近,从小门疾步穿行,半个时辰就能走到。
姜雪漪安安静静地在偏殿内候了半个时辰,等医女进来细细为她上好药,外头日头已到正南,马上就是午膳的时间了。
虽说她猜测陛下对她的那番表现并未真的不悦,顶多是有些不虞,可一连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还真让她有些拿不准陛下的心意。
眼看着这会儿L就要用午膳了,陛下若再不来,她要么被撵回宫里,要么枯坐到晚上,都没她好果子吃。
四月中旬的天儿L已经渐渐暖和起来,除了偶尔阴天降温,白天大部分时候都暖洋洋的。
她坐在偏殿内的床榻上,帷幔垂落裹得严实,时间久了就觉得闷。
姜雪漪心念微动,伸出一根手指头将帷幔扒开,挂在两侧,微风立刻从敞开的雕窗内涌进来,让人神清气爽。
医女临走前说了,这药粉要多敷一会儿L,所以她两条腿是露在外面的,乖巧的搁在顺滑精绣的缎面被子上,更显得修长圆润,肤若凝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沈璋寒搁下最后一本折子,摁了摁眉心。
旁边伺候的林威欲言又止了好几l回,生生把想说的话放回了肚子里。
他已经明里暗里提示两三回要到午膳时间了,可陛下就是不作声。那哪儿L是没听见,陛下心里可敞亮着呢,故意撂着罢了。
今日好端端的,又没人惹陛下不悦,朝政瞧着也顺遂,那定然是因为偏殿里的姜贵人了。
要说姜贵人也倒霉。
好好一个温柔贴心的绝色美人,先是被嫔妃磋磨,又是被陛下撂在一边,若非姜她性子温和耐得住,放在旁人身上高低得哭一场。
宫里的主子们有不少想跟他打点关系的,无非是想用钱财买好处,可要知道在御前伺候,他最喜欢的还是跟聪明又有前途的主子打交道。
有宠爱和有钱财都不是一等一的要紧,毕竟御前的事办不好了不光不得脸,脑袋也时刻是悬着的。
这些新来的嫔妃里头,他最看好的还是这个姜贵人,明里暗里帮衬着说好话,可惜他们陛下实则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心思太深沉,太难猜。
林威低眉顺眼的盘算着,心底连连喟叹。
不知是不是他想的入神,心思都挂在脸上,沈璋寒偏头觑了他半晌,冷不丁开了口:“怎么,是不是心理觉得朕难伺候?”
林威如梦初醒,忙跪地喊道:“陛下明鉴,奴才绝不敢有如此悖逆的想法啊!”
沈璋寒懒得跟他计较,淡淡收
回视线,转而看向了偏殿的方向。
人人都说美人在侧实侍奉笔墨是红袖添香,是风雅之事,他倒觉得这是浑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细腰婀娜,香气幽微,人时时刻刻在身边打转,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就如今日,那姜雪漪分明不在身边伺候,都能叫他静不下心。
总让他想起昨夜,她在夜色窗前,朝自己盈盈一笑的模样吗。也叫他想起她坐在自己膝上,细腰不盈一握的滋味。
她是美的,新鲜的,难得的。
有本事叫他食髓知味。
片刻后,沈璋寒喉头轻滚,从龙椅上站起了身。
林威有眼力见的停在原地没动。
偏殿的门被徐徐打开,沈璋寒迈步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半靠在床沿的女人。
她很大胆的敞着帷幔,任由自己的两条玉腿露在外面,窗外明媚的阳光落进来,她的腿白得透亮,像有血肉的脂玉一样。
扶霜低着头快步走进去,偏殿只剩下沈璋寒和姜雪漪两个人。
姜雪漪缓缓抬眼看过来。
但紧接着,她便下意识的想把腿遮掩起来,声音细若蚊蝇:“妾身觉得闷,并未想过放肆……”
沈璋寒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
似乎格外的怕他。
怕他责怪,怕他不悦,怕他觉得她僭越,所以处处小心,收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他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有时的确称得上恶劣,但姜雪漪之前却不会这样。
她就是水做的,像呼吸一样能把柔情无声无息的渗到他心坎里,叫他喜欢。
今日是为什么?
是因为韶妃罚她跪?
沈璋寒眉峰一挑,淡淡道:“别动。”
他朝姜雪漪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朕何时说过你放肆了?”
姜雪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临了了却又合上了,乖乖地摇头:“陛下没有。”
沈璋寒觉得她这模样不好,不知怎的,他还是想看见她以前的样子。
他坐到床边去,有心安抚她:“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回可愿意说了?”
姜雪漪低头安静了好一会儿L,最终磨磨蹭蹭的伸出食指,很小心地勾住了陛下的尾指。
她一开口,嗓音就有些颤,像忍耐许久,终于绷不住安静温柔的模样:“陛下。”
“潋潋没有招惹韶妃娘娘。”
姜雪漪执拗的没有哭,只是眼眶有些红,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凤仪宫出来后,韶妃娘娘身边的允黛找到妾身,说请妾身去谈话。”
“谁知去了以后,韶妃娘娘将您赏给妾身做贺礼的花神簪打翻到了地上,说妾身刻意羞辱。”
她用力地勾住手指,情绪克制到脸肩膀都在颤抖:“可您知道的,妾身只是想让韶妃娘娘欢喜,从未想过羞辱。”
这套簪做工精美,放在库房许久他都不曾拿出来赏人。
一是没
合适的人,二也是没那个兴致。
恰逢韶妃二十生辰,姜氏又来讨,一时兴起便赏了。库房的珍奇宝贝无数,他怎么可能样样记得,倒是不曾想韶妃记得。
一套簪子而已,再稀罕的韶妃也有的是。说到底是气他昨夜没去甘泉宫,反而去了姜氏的绛雪阁。
他为什么不去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