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先裕乐了,他甚至反串,假装站在小孩那边:“那无人巷子里有堆柴火,藏在里面,路过的人看不到的。”
狄昭昭很气:“那也不行!”
他的小宝箱!!!
“那万一柴火堆的主人要用柴火,搬开发现了怎么办?”
狄先裕:“柴火堆几年都没人动了。”
小孩着急:“万一今年就动了呢?那万一有乞儿去那里睡觉,发现拿走了怎么办?”
小昭昭语气坚定:“反正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把我的宝箱藏在那里,不!可!以!”
狄先裕乐呵呵,他一摊手:“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小孩傻眼了。
狄先裕嘚瑟,小样,上辈子杠精他都斗过,还怕说不过你个小屁孩?
你还差得远呢!
咸鱼舒坦了,甚至想跷二郎腿,再配上一杯冰可乐。
狄昭昭小脑袋想啊想,嘀咕:“是啊,那个小巷子也是没人的、小贼难想到的好地方。”
那为什么他不乐意去藏呢?
狄先裕乐呵呵地吃了块糕点,看小孩纠结的小表情,十分顺手地捏了捏他的小脸:
“你都没怎么去过,又不了解那地的情况,肯定不敢藏啊,你想想让你把宝箱藏到祖父的书房里,藏在一堆书下面埋着,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狄昭昭歪着小脑袋想了会儿:“好像是诶!”
放在祖父那里,他就很放心。
祖父肯定不会要他的宝箱,也没几个人能进祖父书房,而且上次晚上摸黑去祖父书房被抓到,小孩就知道,祖父书房是一直有人守着的!
狄昭昭为了改这段剧情,问了爹爹好多问题。
比如眼睛亮亮地问爹爹:“那以后设计小豆丁偷藏、做心虚的事,除了家里各个角落,还有哪里比较好?”
狄先裕随口道:“那肯定是家附近,或者他爹娘做活的那块附近啊!我跟你说啊,人都是这样的……”
狄先裕叭叭叭,说得欢。他说得特别自信,绝对不是他胡诌,电视里那些什么杀人碎尸抛尸案,凭尸块找到凶手住的地方,不都说的是这么回事吗?
带着尸体,你敢去平日从没去过的地方吗?
狄昭昭听得小脑袋兴奋直转。
“原来是这样啊!”
“爹爹你说的好有道理啊,确实不该这么写诶。”
“那我改改,爹爹你说这样行不行?”
在咸鱼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十万个为什么悄然冒头。
狄昭昭美滋滋地和爹爹待了一个晚上,窝在冬日暖和的房间里,边吃热腾腾的食物,边改小豆丁的故事。
还钻进爹爹宽大的被子里,让爹爹帮捂手,靠在爹爹怀里,听爹爹讲故事,和爹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小脑袋里,就模模糊糊多了好多东西。
咸鱼还乐
呢,他果然在吃喝玩乐上是专业的吧?
给自己封个“当世侃话本第一人”,他都不带心虚的!
一直到今天为止,他都对那篇改过的故事,满意得不得了!!
狄昭昭回忆起来,也美滋滋地,昂着小脑袋问:“爹爹你想起来没有?”
咸鱼:“……”
他看着小孩黑亮亮的眼睛,还有他爹瞅过来的眼神,眼前一黑。
怎么听小屁孩这么一说,他都感觉好像真是他教的了??
这不合理!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把他丢去鱼石县的话,他百分百找不出那个村啊!
这河东村,不就和其他没发生过案件的村子一样平平无奇吗?
他要是去了,指不定看哪个村都可疑,看哪个壮汉都觉得是凶手。
狄先裕努力挣扎:“这个事吧,”他努力比划,“会不会和你们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
“虽然看起来像是我教的。”
“但是实际上根本不是我教的?”
狄松实看他,表情一言难尽。
那一脸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话,合理吗?
狄先裕:“……”
他又低头看看始作俑者,然后目光就对上了小脸单纯又无辜,还崇拜星星眼看他的狄昭昭。
他哽咽地问:“那现在外面,不会都传是我算出来的吧?”
狄松实:“这倒是需要去解释一下,毕竟不是真用五行八卦一类的法子占卜出来的。”
咸鱼呼吸一顿,感觉脑子有点缺氧。
他都不敢想,他现在在外头的名声,变成了什么样子?
从天虹琉璃灯开始,到马蹄铁和千里眼,最后再到这个八卦图、神算子,怎么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完全控制不住啊?!
他叫狄先裕!
不是诸葛咸鱼啊!!
虽然崽给挣了个爵位,但还是不想要了,怎么办?
有没有人拿麻袋套走啊!!
急急急。
***
狄先裕试图澄清。
又怕真暴露了底细,把爵位搞没了,放不开手脚。
可谓投鼠忌器。
最后不仅没有人相信,这是昭哥儿的能耐,甚至还加深了“诸葛咸鱼”这一形象在众人心中的深刻程度。
咸鱼呜咽。
咸鱼狼叫。
咸鱼捶崽!
好吧,舍不得捶。
狄先裕磨刀霍霍地把都有点落灰的《昭昭坑爹记》拿出来。
他就是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
要是弄个什么一年打卡计划本,等到年末再一翻看,估计就开始三分钟热度写了几页,后面都是空白的。
狄先裕咬牙切齿地嘀咕:“必须把臭崽坑爹的事都记下来!”
要不然以后,就真的说
不清了!
咸鱼一边悲伤狼叫,一边唰唰唰地写,拿出了和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