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山，你可以和他比比谁脸更臭的。”柳二龙笑道。
“差不多，”霍骁公正道，“泯山好一点。”
裴戎策本来要反驳，仔细回想了一下改口道：“确实，拒温比较傲。”
他的傲是中性词，几人都听得明白，柳二龙弯唇：“要不然怎么叫卡俄斯第一机甲师呢。”
裴戎策霍骁听罢都是一笑，沈泯山心里觉得商拒温太过自负，也没有多言。
只有段承铮听到这个名字，蓦地愣怔了一下，双眸有些失神，随后右手缓缓收紧，攥紧了手中的筷子，眼皮掀起，抬眸定定看向柳二龙，重复人的话语。
“卡俄斯第一机甲师？”
柳二龙自然解释：“对啊，他全网的id名都是这个。”
沈泯山不知道段承铮一直以为这是她的真理遗迹id号，又或说，是把“卡俄斯第一机甲师”当成了薛悯的id，隐隐朝段承铮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男O?”段承铮隐约记得自己今天刷学生论坛机甲系相关的时候看到的信息。
“对。”裴戎策应答。
几人都有些困惑，不知道段承铮在纠结什么。
段承铮登峰造极的表情管理在某一瞬间有些失控，眼中的错愕被沈泯山精确地捕捉。
“怎么了？”沈泯山淡淡启唇。
段承铮没有察觉到沈泯山话中的试探，深吸口气缓过神来，笑着同众人道：“没事。”
沈泯山觉得自己应该是遗落了什么细节，但是无关紧要，意味深长地看了段承铮一眼，又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漫不经心看向别处。
段承铮的感知力却比沈泯山想的还要高上一些，时常能察觉到沈泯山对他的“关照”，每次她清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眼前便会显出故人的影子。
卡俄斯第一机甲师是男O，不是她。
预科班的两个3S级气质骄慢，都不似她。
那如果…她不在机甲系呢?
他的视线瞥过沈泯山，回想薛悯的声音与表情。
正常的指挥怎么会因为走错就上一节机甲系课？
他突然间有了大胆的猜测。
如果…沈泯山就是薛悯呢？
段承铮的视线下扫，似乎要透过桌子，钉入沈泯山的小腿。
……
今天下午沈泯山是没有课的，指挥为数不多的自习课被她以身体不适的理由请掉了。
她从李如一那边拿过空间钮，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控制了学校门口巡逻队的感知叫人忽略过她的身影，避开监控翻墙出了学校。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说得上神不知鬼不觉。
魏然这几天经常给她发消息约她出来，即便沈泯山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查清了魏家，已经和他解了关系，但对方还是不断纠缠，有时会在钟灵军校门口等着，他们不过做了几天情侣，就已经叫学校内好些人知道了沈泯山与他的关系。算是沈敏山从七月中下旬谈到现在八月中旬三个Omega中最为难缠的一个。
她看着魏然给她发来的消息，再次同他发消息把话说明白，这次话里话外带着一些严肃与威压，叫读短信的魏然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天命皇室公主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空架子，沈泯山有着善人的怜恤，却也有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君王的冷漠无情。叫人不敢再肆意妄为。
不过他的感受于沈泯山而言却都不重要。
她只关心沈非发消息同她说的话，光脑始终停留在与她的聊天界面上。
沈非：【我大概知道当年的事是谁做的了。】
…
沈泯山进沈非寝宫的时候，对方正在喝下午茶，见沈泯山来了，便招手叫来侍女招待。
她却是没什么雅兴同对方饮茶的，随便在沈非的沙发上找了处地方坐下，等着侍女将茶水点心端上来出去将大门带上，便开门见山询问：“是谁？”
沈非能放下生意，并且为了保密隐私约她线下见面，就足见她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
然而沈非只是端起茶杯淡淡呷了一口，细品过后对上沈泯山的视线，过了片刻言语坚定道：“商家。”
沈泯山眉头皱起，第一时间想起今天上午遇到的商拒温来，随即又在脑中调出了商家如今所有成员的资料，她一边搜索一边问着：“怎么查出来的。”
“当年随行的人中有一个叫殷超临的，是你父亲的侍卫，是商家的人。”
沈非见沈泯山没有接话的意思，便继续往下讲。
“最开始是易家推荐进宫的，后来调任到兄长手底下做事，因为底子很清白，兄长一直很信任他，连我都曾听过他的名字。直到前几天你和我说起这些事情，我去查了当年随行的所有人，除去已知的魏家、许家那几个你查清楚的，只剩下两个人底细不清楚。”
她把资料给沈泯山看。
“我去查了两人所有生平记录，发现殷超临和商家在很早之前便有过往来。”
沈泯山看着纸质资料上密密麻麻的佐证，自己也是做过调查的，知道事情绝对不像沈非三言两语间说的那样简单，沈非能够在短短几天内收集到这么多东西，一定在其上下了很大功夫，手段也并非是她可以比肩的。另外，可能还调用了天命坤元司的力量。
坤元司有点像联邦暗部，直接听命于天命历代皇帝，坤元二字得名于天命开国皇帝，是天命帝国的特务机构，做刺探情报之用，也是行迹难寻，神出鬼没的存在，向来不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天命之内甚至无几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沈泯山也是在dna等各项数据比对之后，确定了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又得到了沈恂的信任，才对这个机构略有耳闻，对于沈非的消息来源也只是猜测，不知道沈恂是否插手。
她更希望是没有，因为她还不想把事情扯那么大，免得一连串的带出银色降临和联邦人工智能来。就是因为忒弥斯的存在，沈泯山行事才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可以确定吗？”
“基本可以，另一个人是霍闯，霍闫的弟弟，两人是你爷爷手下的孤臣，底细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