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不在场证明。
安书未很快沉静下来,理清了思绪。
“哥哥,昨天我们从薛府出来,去了布庄更换行头,通常换一身衣裳加梳妆至少得半个时辰,而兰夜帮我们准备的搭配只需更换外衣与发饰,一盏茶的时间我们就换了造型。”
白意洲会意道:“如此说来,可以作为她们的不在场证明。”
“可太后不会听信我一面之词,而且,不能再把布庄也牵扯进去。”
“或许,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是时候把那位巧言善辩的宁安郡主请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心虚:“额……那些都是演的,哥哥,市井谣言你别信。”
自白意洲来誉都,安书未收敛了许多,就怕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如今看来早已名声在外。
“嗯,我知道。”白意洲从没打算戳穿她的秘密,“郡主,你与别人不同,比起硬碰硬,以骄恣任性为刃,就是你在这皇城之中的破局之法。”
白意洲沉着应对,将计划说于安书未听,果然是她擅长的。
“好,事不宜迟。”安书未指了指半开的窗口,他们得分开走,“一会儿布庄见。”
看着白意洲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安书未推开门房,辛言没有离开,在院中不安的踱步。
“郡主!”见门打开,她急上前来。
“备车,去布庄。”
“是!”辛言不敢耽搁,虽然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主子不说她也不便多问。
-
到达兰记布庄,马车还没挺稳,安书未便急切地跳下马车:“辛言跟我进来。”
“是。”
安书未跑进了布庄,好戏开场。
小厮上前招呼:“给郡主请安,您来找我们老板?”
安书未是常客,店里的客人只当宁安郡主又来挥霍了。”
安书未盛气凌人:“本郡主来查案!”
兰夜听见动静从偏厅迈着轻柔的步子迎了出来,道:“郡主,今儿个是怎么了,谁惹您不开心了?”
“昨日薛大人遇刺,我的人居然被当成嫌犯抓走了!”安书未特地说的很大声,店里的客人都有意无意地在听。
“可那个时间我们明明就在此处!”
辛言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烟岚云岫被冤枉了。
“原来是那两个丫头啊,她们都不会武功,能杀的了人?”兰夜笑语嫣然。
安书未气不打一处来:“你一女子都懂的道理,他们大理寺却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
“郡主不用担心,如果需要我可帮郡主做个证,昨日那时,两个丫头确实在我们店里。”
安书未随意找了处椅子坐下,“不行,这里面门道多,作证最好是陌生人。”安书未卖着关子,周围人听得入神,“可否借个笔墨纸砚和桌案一张?”
“自然。”兰夜叫来小厮,“去搬张桌子来。”
安书未吩咐辛言道:“辛言你跟着去,把桌子搬到店门外,别挡着门,再搬两张凳子,要坐着舒服些的。”
“是,郡主。”
兰夜将安书未请进偏厅,“笔墨纸砚在这边,郡主请随我来。”
外面的客人等着看后续,小声议论,无人离开。
偏厅内白意洲一直在查昨日的订单明细。
“如何?”安书未轻声地问,怕打扰到他。
兰夜介绍道:“我这里每一笔成交的都有记录,但只有是贵客才能查到基本的信息,也就是说未成交的客人和临时的散客是无法找到她们的。”
白意洲对照贵客名录,执笔抄写:“你们从店里离开的那个时间段里,只能查到三个。”
“三个?这么少……”安书未感叹道,且不说这三位有没有看到烟岚、云岫,就这样冒然根据信息找上门,布庄只会被说随意泄露客人信息,“不过,好在哥哥你有别的办法。”
安书未铺开一张大纸,提笔写道:冤!宁安郡主,重金寻人。
安书未退后看了看,白纸黑字,再明显不过了,遂满意的移开镇纸,拿起来:“好了,可以贴出去了。”
“嗯,待你们这边开始,我就派人散布消息。”白意洲默默将那三人的信息收好,抬眸看向安书未,被纸挡住了视线,他欲言又止。
关心的话,作罢。
-
大纸上墙,方桌放在前面,一立牌写明缘由立于桌前。
桌上摆好笔墨纸砚,两只茶盏,一只白玉大口花瓶中放满了碎银。
辛言:“郡主,都摆放好了。”
安书未看了看,又让小厮取了两个垫子出来,在椅子上放好:“辛言,坐。”
“郡主,奴婢不能坐,在一旁站着就好。”辛言很是为难。
安书未难得对她露出个微笑,辛言都觉是自己花了眼,安书未让她安心地坐着:“这一会有人提供线索什么的,总得有个人记录吧,你总不能让郡主我在这写个不停对不对。”
“郡主,辛言明白了。”辛言听话地坐下来。
“嗯,很好,昨晚我们回去穿的衣服你可记得?”
辛言点点头:“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安书未嘱咐她道:“一会若有人要作证,先让他们形容一下穿着,说不出来的就直接下一位,省的浪费口舌。”
辛言小声侧身表示担心:“可是郡主,我们这样真能找到人证吗……”怎么看都像在大海捞针。
“不能,所以你只管装个样子。我们不找人,我们等人。”安书未神秘一笑,坐在一旁看似舒心地喝起了茶。
两个婢女而已,她不能表现的太上心,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
一直在默默旁观的几位,看着就家境富裕的小姐,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上前打听。
“郡主,若有人替那两个丫头作证,您打算赏多少?”
安书未伸出纤细的手,指向那玉瓶 。
因着郡主年纪小,身边也没个一官半职的大人物陪着,她们并不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