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延沉默地看完,内心沉入海底,将医疗报告抵回去时,眼底泛着明显的红血丝,一时间说不出话。
“去陪他吧。”
副总这个老好人表哥,抬手压了压他的胳膊,用亲人之间的口吻道,“我们选择把小钰交给你了。”
席延开口艰涩:“我会照顾好他。”
一门之隔。
沈季钰没再陷入睡眠,潮湿的雨天,搅乱了他的节奏,发怔似的躺在床上,像在给躯壳充电。
直到外边传来一声叩门轻响。
席延推门走了进来,黑西装,深灰色领结,裹着一双长腿的西裤,全身上下透着浑然天成的绅士感。
他那么英挺沉稳,迈步走来,像笼罩而来的保护伞,降落在需要的omega身前。
沈季钰瞧见他的表情,眼底深沉,泛着一丝红,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认出合作方的身份了?”
席延不语。
沈季钰当是什么事儿,抬手摸他侧脸,轻着嗓音道:“好了。”
“不想过去的事了。”
“我和肚子里的宝宝以后都好好陪你。”
“……好不好?”
席延听着这些话,翻涌的心更是落不下,心尖像被攥紧了,连疼痛也感到麻木,很轻地点了点头。
“乖。”
沈季钰成了哄人的那个,说肚子饿了,这家酒店的菜不和胃口。
席延主动道:“我去给你做。”
沈季钰:“……”
他的意思是想回家,外边的雨虽没太小,但也能开车离开,再在这儿耗着,他俩都没有过多的衣服换了。
但心里的想法很快被压下去,席延褪下西装外套,束入西裤腰线的白衬衫,法式袖口闪着光泽,以及手臂上对称的袖箍显得禁欲。
沈季钰不自觉地滑动了下喉结,还挺不要脸道:“穿着西装做饭吧?”
席延:“好。”
话音落下。
席延又要把西装外套穿上,听话得不得了,沈季钰起身,哪能让他多穿累赘,盼着丈夫下厨,跟在他身后接过外套:“下面给我吃?”
席延:“……”
他的耳根晃过薄红,不甚明显,一同去往岛台区的方向:“想吃什么面?”
酒店套房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冰箱里有不少高级食材、红酒,随拿随用,有沈季钰想吃的肉酱意面的材料。
席延没怎么做过,用手机搜教程,只看了两眼,捋去袖管准备下厨。
沈季钰手臂抱着西装外套,倚在岛台边儿,冰冷的瓷砖,被他烘热的内心照耀,冰火两重天。
席延做饭极有天赋,简单的菜品,没多久出锅摆盘,跟星级餐厅的香味有得一拼,酸甜口味很是开胃。
“要坐好才能开饭。”
席延哄小朋友那般,端盘上桌,空出的手摸了摸沈季钰的肚皮,“崽崽也要坐好。”
沈季钰脸红:“咱们
家崽崽现在还听不懂话呢。”
他俩就着餐桌坐下,沈季钰没表情时,五官矜冷,泛着一丝不近人情的病气。
可当席延握着叉子,主动喂来,沈季钰微微张开唇,浑身透着一股滋养后的温和,他……大概成了在席延面前翻过肚皮任rua的孕期猫猫。
一顿饭吃得安静。
沈季钰的嘴唇沾了酱汁,像抹了蜜,席延用餐巾纸为他擦拭,动作轻缓,一副怕擦破嘴唇的架势。
“太夸张了。”
沈季钰感到好笑,吃饱就想躺着,含着漱口水,轻微鼓着腮帮,看上去格外可爱。
席延眼眸低垂,流光藏着温柔,落雨的下午也要同他钻到被子里。
外边雨声不停。
室内的投屏自动开启,播放电影,什么也不用思考的沈季钰,依偎在席延的怀里,漫不经心地聊着话。
先是跟合作方的交流,没出差错,反而表现极好,老婆捏着下巴亲一口,再外露不过的奖励。
再是孟萧和沈思宁那边的情况,本不想提及,是电影里上演着港匪剧,逃犯借着高价买下的私人直升机,决定远走高飞,最后落得铁窗泪的下场。
沈季钰觉着无聊:“真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席延问道:“孟萧要离开吗。”
“嗯,”沈季钰阖上眼道,“那座岛上有一所妇科医院,是不受国内管辖的区域,对了,谢宿和他对象现在就在那个地方。”
所以他听到的风声自然更快,比如,孟萧计划要把沈思宁带去岛上,进而做出更过分的报复举动。
席延也知情不少,孟萧申请到的芯片能复刻信息素数据,只要能借助孕育专用的医用仪器,他的计划应当是能实现的。
只是——
癔症患者的思维实在让常人难以理解。
就像他在门外,听说沈季钰的母亲曾在不稳定的状态下,手写过那么多自虐向的文字。
不止是她的骨肉,甚至是照顾她的管家、也是席延的外婆,在这些文字下,产生无能为力的负面情绪,从而患上了难以缓解的抑郁症。
“过去了。”
席延和沈季钰从来都习惯这般,看待往事,就好像未来不会再遇到同样的坎儿。
但如今在孟萧这件事上。
他俩已然清楚,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罪恶,而是患病后的影响,倘若早点发现病情,选择治疗,就不会发生这样的错误。
“只要不把沈思宁带上那座岛。”
沈季钰感到遗憾,为孟萧卓越的能力,以及他这些年遭受过的苦难,“他还有挽回的余地。”
席延听了进去,将伴侣揽得更紧,呼出气息:“但愿吧。”
同一时间。
雨势渐小的南陵城,远离市区的郊外,广阔无垠的烂泥路上,停着辆私人飞机,价格……不算便宜的那种。
“我去。”
沈思宁被拽了上去,浑身被细绳绑紧了,对自己要被运往岛上的命运感到彻底绝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