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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2 / 3)

留清微楼,随您处罚。”

说着,她目光灼灼望着国师,无声无息拉住这人衣角:“留我一条命就行。”

官至首辅,她的命已经不止是她的命了,如今与千里之外的戚州百姓牵挂到一起,更与乘黄、耳鼠这些‘药引’牵挂到一起。

人除了一条命还有什么?

人格、底线、追求……

她毫不介意甚至是迫不及待地将这些折在清微楼,明明脊背挺直,清冷冷的话音中偏带了几分不为人知的祈求进去,微颤的瞳孔中没有惧怕,只有亢奋。

国师没看她,看向沙棠兰枻。

这二人身为清微楼守卫,抗不了皇命完全能向自己请示,却一句话不说。到现在依旧哑口无言,像是有个禁制套在嘴上说不了话。

似乎就此就能埋下真相。

“药人之所以叫药人,它的血它的心皆可入药,且都是极品药引,比只有几分把握的乘黄、耳鼠效用大得多。”

这也是半妖喜欢喝她血的原因。

国师缓了缓气,平静道:“可惜林国只找得到一个药人。”

在某些人眼中,药人早已不是人,而是药材。但凡边关月今日不是国师的身份,被人发现药人体质那刻起,便只有放血挖心的下场。

古籍中有饲养药人的记载。药人挖出药人心后不会立即死亡,泡进药汤里依旧能放七七四十九日的血,若再往药汤丢一点点药人心,这四十九日亦可变作八十一日、一百日。

也有人用药人饲养毒虫、蛊虫,这样养出来的虫往往没什么天敌,强悍得非人力能杀死。

话一落,性子稍稳的沙棠比兰枻还先开口,语气很急:“大人,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清微楼的女侍自然说不出‘放血救人伤身体’这种话,可又的确畏惧国师因有一具药人身体死无全尸,憋了半夜,也只能重新搬出皇后。

“我当初带乘黄回宫,是想借它为林国续些气运,这已是亏待了它。”

国师淡声说:“真想用它入药也可,先问过它愿不愿吧。若它不愿,即使你们杀了它,它的肉也只会带来厄运,直到整个林国沦为人间炼狱为止。”

语罢,她轻飘飘扯回被白衣青年攥着的衣角,轮椅转了个弯。

-

乘黄生得像只放大好几倍的狐,毛发偏黄,背部有角。

女官们不太能制服它,哪怕用了腕粗的铁链捆着它,它也一刻不停挣扎,不断有皮毛混着血磨掉。

它叫声细弱、四肢弯曲,几乎半伏在地上,极其抗拒被女官拽着走。

车轮声靠近,女官提醒:“国师离远些,这畜生……”

“请放开它。”

国师一开口,乘黄叫声明显变小,成了撒娇一般的‘呦呦’声。

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注视着国师,湿漉漉的鼻头朝轮椅方向嗅啊嗅。

女官警惕着没有松手,却见国师一侧脸,那名叫兰枻的黑衣女侍手起刀落砍断铁链,乘黄四肢一跳、瞬间挣脱出来。()

国师稳稳捧住乘黄凑上来的小毛脸,感受着细软短毛在掌心蹭来蹭去的触感,她眼眸微弯:等久了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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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

读不懂兽语也没关系,看那晃着的大尾巴就能知道它很开心。

乘黄用脑袋点点自己受伤的背部、后腿,还要把被扯痛的尾巴塞到国师怀中,好好一个传说级的瑞兽倒像是通了人性、会告状、恃宠而骄的小孩儿。

它实在喜欢白衣国师,伤处都叫这人细细揉了一会后就赖在轮椅上不动了。

国师温柔抚摸着它,嗓音平和:“她们说的事,你也听懂了。你愿救他们吗?”

乘黄立即摇头。

国师一句也不多问,只看了裴子衿一眼,然后继续摸乘黄的背部。

沙棠刚要说话,兰枻眼疾手快拽住她,恶狠狠使了个眼色:你要干啥!

沙棠:它不死,就要伤大人了。

兰枻:一个是伤,一个是死,你分不出来轻重啊?

沙棠:可是……

兰枻:天灾你挡不住,人祸总能阻止。别忘了大人以前怎么教我们的!

沙棠抖了下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兰枻懂得这些道理,不过她的手没从刀柄上松开过,似乎想从这把陪伴多年的刀中获得些什么。

-

光是一只半妖,时不时就能吸得国师病重,瘟疫呈烈火燎原之态,所需的血只多不少,必要时真有可能要取一颗药人心。

裴子衿三日后启程,这血自然也得放足三日,再与其他药材混在一起制成药丸,到时用水化开冲服。

其中工序较为复杂,听说是有几位巫医监制。

经系统检测,她们的确是治过瘟疫的巫医,有一定经验,方子应该不会有问题。

系统:‘主要是宿主宝宝你的血嘛……一般人还寻不着这么好的药材呢!’

楚纤:‘好,多谢。’

系统:‘不要跟我客气嘛QAQ’

清微楼的异兽多,有些带毒,有些带药,根本不需要黑衣女侍或女官强迫,它们感知到国师身体虚弱便会自动凑到床边,用自己的能力消减她的虚弱。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得天花乱坠也没人会信这种诡异场景——

兰枻走到先前喊过乘黄‘畜生’的女官身边,道:“大人平日待它们极好,大半有过救命的交情,它们也愿听大人的话。”

“只是像入药这种残忍的事,大人做不了它们的主,我们也不该做它们的主。”

“它们并非林国水土养出来的林国人,而是喜欢清微楼才留下的。”

女官讷讷为那二字道歉。

白衣青年倒是一声轻哼,在兰枻看过来的视线中道:“让你好受的说辞罢了。”

兰枻眼眸黯淡。

() -()

今酒再见国师是在七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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