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世上已经没有多少难事,最难的事情是和姜遥有关的事情。
他以为,“要让姜尔雅付出代价,要把她赶出姜家”不过是姜遥使性子而已。
可姜尔雅算个什么?别说姜尔雅,就是整个姜家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可以随时让姜家破产乃至消失在京都。简单的事情,当然不足为惧,无需重视。
他不急着出手,因为想要姜遥知道,他在京都有多大影响,可以轻易左右很多人的命运。
对她,他已经足够容忍了。
她应该知足。
可在姜遥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她最在意的是抢走过本该属于她的东西的姜尔雅。
至于男人,傅言淮赶走了郁辛北,打了姜誊,这些事情就已经终结。
于她而言,姜尔雅才是头号敌人。
是害她过敏、头疼的始作俑者,也是造成她事事不顺利的罪魁祸首。试想,如果不是有姜尔雅,她就不会过敏,不会头疼到在床上躺了两天,姜誊就不会守在她房间,自然就不会和姜誊有什么故事,也不会让傅言淮愤怒如此,导致她现在说什么傅言淮都怀疑,不信任。
所以,姜尔雅必须要受到惩罚。
当傅言淮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惩罚她,却任姜尔雅逍遥在外的时候,姜遥很生气。
姜遥准备自己亲自去算账时,被拦了回来,就更生气了。
这次,不是因为保镖问题,而是单纯的因为傅言淮不许。
姜遥:“你竟然敢囚禁我?”
傅言淮阴沉沉地说:“等你什么时候决定再也不见姜誊这些人的时候,我会让你出去。”
姜遥:“要是你帮我惩罚了姜尔雅,我就不会想出去!”
姜誊是傅言淮的逆鳞。
姜尔雅是姜遥的死敌。
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
两人在姜家人的问题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
阴雨连下了一周。
傅言淮终于不在家。
姜遥早已酝酿出无限的勇气和决心,绕过保镖和佣人们,在深夜时分,从一道小门里挤了出去。
指望傅言淮是不可能了,只能指望还是傅言淮的女人的自己了,她要亲自到姜家,让姜山海今晚就把姜尔雅赶出姜家。
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和傅言淮就分了?到时候她没有了傅言淮撑腰,想再弄姜尔雅可就不容易了。
刚出去,她就一脚踩到了泥坑里,溅了一腿的泥点。
姜遥气得往前跺了一脚,结果踩到了更大的水坑,污水差点蹦到眼睛里了。
她立刻有点后悔了。
回望了一眼那道小门,小门哪有大门好走?
但又立刻想象到傅言淮站在门口冷笑的样子,笑她不自量力。
姜遥咬了咬牙,撑着把伞打出租车,但这个地段晚上没什么人,只好往前走了一点,想去更繁华的路段。
路上滑,她摔了一跤,把伞都摔地上了,裙摆上全是泥。
姜遥诸事不顺,每一步都是坑的感觉,气得差点把伞给跺了,但只带了一把伞,她还是捡起沾了泥的伞继续挡雨。
就在这时,有一辆汽车缓缓驶过来,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姜遥走了两步才发现,回过头来看,那车慢慢地靠近了,像是顺着她的方向滑过来。
姜遥想让,又一脚滑到坑里!
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姜遥:“……”
好生气!
她还没来得及骂,车子停了下来,有人打开车门,快步走了过来。
姜遥愣愣地看着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里。”郁辛北弯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打开车门,放进去。
姜遥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我衣服是脏的。”
郁辛北:“没关系,我带你去换。”
郁辛北换了更好的车子,换了更大的房子。
不过,身上也增添了新的伤痕。
姜遥摸着他手臂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问:“应该不会留疤吧?”
郁辛北沉静地看着她,回答:“这种程度不会。”
姜遥有点心疼,扑到他怀里,抱了抱他。
郁辛北一把搂进怀里,没再放手。
上午天晴了,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照在郁辛北裸露的有着男性力量感的手臂上。
手臂里枕着姜遥。
像是一幅宁静的油画,美好而静谧。
突然地,一声响。
落地窗的玻璃被什么击穿,骤然打破了宁静。
郁辛北抱起姜遥翻身滚下床,带着她一起躲到墙壁后面。
玻璃瞬间碎成玻璃渣,“哗”地坠落,砸在地板上,溅出一地玻璃碎片。
触目惊心。
金属色的子弹头滚落在地,“铮”地一响。
姜遥像是很害怕,紧紧地抱着郁辛北,低着头看着溅到床上的玻璃渣,心里却想,这个世界也不能要了。
新世界也好,旧世界也罢,唯有美丽与破坏始终依存。
但没关系。
她仿佛于这惊心动魄的危机里听见了极其细微的“咔嚓”声,仿佛于这碎玻璃的反光中看见封印的镜片又裂了一条细微的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