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暴雨说来就来。
梨端县主坐在马车里,马车已经停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挑开一点窗帘,焦急的喊:“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惜声音很快被雨声淹没,气的她只能懊恼的将帘子放下来。
“县主,前方的路塌了,我们过不去了,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雨,等到雨停了,再回山上去。”林双一身湿漉漉的爬上马车,抹了把脸。
“不行,再这么耽搁下去,岂不是就要让那个薛婉宁得逞了,鬼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弄清楚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甘心的!”梨端县主干脆起身,推开车门就要出去。
林双急忙拽住她:“县主,奴婢真的没有骗您,这里是官道,前面塌方,别说是现在还下着暴雨了,就是明日天晴了,光是清理路障,可能都要两三天,您还是放弃吧。”
“把伞给我。”梨端县主说道。
“县主!”林双焦急的看着她。
梨端县主喊道:“快点儿!”
林双没办法,只得将伞撑开,“县主,我们就没想到会下雨,所以也没有给您准备蓑衣,您就是下去了,也没有办法啊!”
梨端县主没理会她,从马车里钻了出去。
林双只得撑着伞跟出去。
跳下马车,外面的暴雨下的又密又急,深夜的雨幕之中,连火折子都点不着,前方也是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楚路线。
护卫看到她下车,急忙过来禀告:“县主,前方路都堵住了,这里也很危险,您还是快些回马车上去,我们现在必须回去,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山路难走,护国寺山下的这一段路,遇到暴雨最是容易塌方,十分的危险。
原本开始下雨的时候,下面的人就劝梨端县主回去,梨端县主死活不同意,没想到果然是遇到了塌方。
“还有别的路吗?”梨端县主大声问道。
“县主,这里是官道,马车只有这里能通行,其他的都是小路,马车走不了,大晚上的,又下着暴雨,马也容易受惊。”护卫如实回道。
“给我找匹马,找两个认路的人,我们骑马换条路走。”
“不行,县主,这太危险了。”护卫还没有回话,林双就先反对出声。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青莲观!”梨端县主看着眼前的情景,也不是没有迟疑过,但是娘亲说了,如果一定要做什么事情没有做的话,那就一定会留下遗憾。
哪怕今天,她白跑一趟,最终也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也一定要去做。
“县主……”林双还想劝。
梨端县主却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看到前面护卫牵着的马上挂有多余的蓑衣,直接走过去取了下来,也不管被雨淋湿的衣服,抓住缰绳,就翻上了马。
林双眼看劝不动,只得喊人赶紧跟上,生怕梨端县主自己跑了。
然后安排其他人先找地方避雨,等到雨停了回去,又喊了两个身手好熟悉路况的护卫跟上去。
……
与此同时,京城三殿下的府邸侧门。
京郊外暴雨倾盆,京中也下了大雨。
薛婉宁的马车停在三殿下府外的侧门,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终于,侧门被推开,一个不起眼的嬷嬷撑着伞,对着马车说了句,“我们殿下请您进去。”
薛婉宁靠在马车上,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松了口气。
她扶着丫鬟的手下车,门口撑伞的嬷嬷走过来,将伞举过她的头顶,“姑娘,我们殿下只请您一个人进去。”
薛婉宁点头,叮嘱丫鬟在马车上等她,跟着三殿下府上的嬷嬷走了进去。
嬷嬷将薛婉宁带到一个房间,恭敬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三殿下宗宸正靠在椅子上喝茶,屋子的另一边,一个丫鬟低着头,忘我的弹着古琴。
三殿下伴随着琴声,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着。
薛婉宁轻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微微屈身:“见过三殿下。”
“薛大姑娘好本事啊。”三殿下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怎么?前面说什么藏在深闺无人知,这转眼就将人送到了太明书院去,够大胆的啊。”
“母后过世之后,就成了宫中禁忌,谁也不能提起,薛大姑娘这手棋,走的可不算精妙啊。”
薛婉宁微微一笑,“我妹妹她贪玩,但最是听话的,只要殿下愿意,我今日便能将她送过来。”
“及笄了吗?”三殿下问。
“今年十四岁,明年就及笄了。”
“既是如此,在太明书院待两年,倒也寻常。”三殿下貌似随意的回道:“时间也差不多,薛大姑娘以为呢?”
“殿下所言极是,殿下尽管放心,我已经叮嘱过她,绝对不能露出容貌。”薛婉宁回道。
“今日本殿下进宫,父皇召见,提了让我去沐州的事。”
薛婉宁指尖蓦地攥紧,略带几分急切的看向三殿下,心下一横,跪了下来:“只要殿下肯从中周旋,让婉宁做什么都可以,我那个庶妹的姨娘,还生了一个小儿子,没有养在府上,养在外面的庄子里,我将那个庄子送给殿下,我们家七姑娘,从小最在意的人,就是她的姨娘,所以殿下尽管放心,她绝对不可能生出别的心思。”
“薛大姑娘果然是好手段啊,能从广平侯手中截胡,废了不少心思吧。”三殿下笑道。
薛婉宁心下一惊,三殿下说这话,显然是已经调查过,也是,自从意识到这个庶妹的价值,父亲就一心想将她好好养着卖个大价钱,但是父亲那个人,没什么本事,与其浪费这一枚棋子,不如她亲自来控制。
所以,周姨娘生了个小儿子的事情,连父亲也不知道,她将这个底牌亮给三殿下,就是指望能获取他的信任。
而周姨娘为了这个小儿子,也会好好的听她的话,并且让她的女儿,也乖乖的听她的话。
“这枚棋子,本殿下接了,你的事,本殿下也会考虑,但你想拿着盛国公府来做筹码,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盛君尧那个人若是能拉拢,本殿下就不需要别人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