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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青黑光芒的利爪穿过了凌简的胸膛,将他串在季蒙的手臂上,那受力而微微弓起的身子,像是被长矛穿过胸膛再高高举起。
季蒙面目狰狞,癫狂,充满杀戮的气息。
万棋慢了一拍,回过头来看见这幕不由惊住。
卫仁也没想到季蒙会突然发疯,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子怎么还藏了这一手?
他当即起身朝季蒙杀过去,季蒙反应更快,直接将凌简甩飞出去,噗通一声巨响掉进最近的河流中。
“凌简!”万棋着急追过去,拖着还有些半麻的身子跳进水中救人。
蛛丝从不同方向缠住了季蒙的手脚拉扯着,卫仁曲着手肘勒住季蒙的脖子,听他嘴里发出尖锐的嚎叫,不经意地瞥见他胀起来的脖颈也长出层层青黑的薄薄鳞片,不由骂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季蒙只是伸长了脖子嚎叫,充满愤怒,他攥紧五指紧握成拳用力拉扯蛛丝,手臂上长出的轻薄鳞片张开颤抖,发出蝶群振翅的声响,同时将那些透明的蛛丝长线崩断。
卫仁被劲风击退老远,刚调整好身形,就看见发狂的季蒙痛苦地抱住脑袋跪倒在地,一会嚎叫,一会无措地低语:“不、不!不要这样……”
他将手放进嘴里咬着,撕扯鳞片与皮肉,弄得满脸是血。
卫仁警惕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季蒙发疯发狂,一手背在身后悄悄结印布阵,准备趁季蒙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捆起来。
他往急流的黑水河中看了眼,不见万棋和凌简的身影,但以凌简的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
卫仁低喘一声,他万万没想到季蒙会是条隐藏的疯狗。
季蒙除了精神状态不对劲外,身体的变化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皮肤血管变得青黑,从皮肉上长出的鳞片似鱼似蛇,十指变得尖锐,宛如鹰爪般锋利。
他是医家弟子,体术并不出色,但刚才袭击凌简的速度和动作却敏捷又狠辣。
此刻的季蒙就像是一头嗜血的怪物。
卫仁脑子里刚想起“青阳季家”几个字,还未来得及深思时,就发现季蒙快要将自己的右手咬断了,那锋利的牙齿像极了能将人骨嚼碎的猛兽。
可季蒙紧咬着自己的手,看向卫仁的目光却充满求救的意思。
少年满脸血水无比狰狞,浑身上下充满兽性与杀意,那双眼却依旧黑白分明。
卫仁又一次回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水面,眼角狠狠一抽,深吸一口气,冲着季蒙恶狠狠地说:“早知道你是条疯狗……”
话没说完,他藏在身后的手掐诀结束,地面忽地塌陷,无数枯树枝干从地面深坑中钻出将季蒙缠绕起来。
卫仁催动季蒙体内的蛊毒,消耗他的五行之气,试图让他变得虚弱。
季蒙开始发疯,在地坑中撕扯束缚自己的枯藤和蛛丝,卫仁集中精力消耗他的五行之气,弄得浑身虚汗。
许久之后,季蒙因为五行逆乱的缘故才终于变得虚弱,血流不止地昏倒在地上,身上的鳞片还在一张一合。
卫仁谨慎地站在地坑边缘打量,没敢下去,放出去的蛛丝仍旧束缚着季蒙的手脚。
确认季蒙彻底晕过去后,卫仁才在心底松了口气,刚一放松,又听身后传来水花声,汗毛竖起,立马戒备回头。
万棋浑身湿漉漉地拖着凌简回到岸上,脸色惨白,颤声对卫仁说:“他死了。”
卫仁的目光落在凌简身上,他已经彻底没了生息。
季蒙那锋利五指贯穿了凌简的整个胸膛,击碎了他的五行光核,也刺穿了他的心脏,活不了的。
“我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卫仁沉声开口,万棋将凌简放地上后,迈步朝地坑中的季蒙走去,他步伐匆匆,到坑边时被卫仁拦下,“现在情况不明,你贸然下去恐怕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他不是你带来的吗?!”万棋喘着气质问道,“他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吗?!”
他呼吸急促,问话时额角青筋鼓动,这些年让他习惯妥协认怂,就连此刻的愤怒也下意识地压着。
“我……”卫仁感到憋屈,想说我和季蒙也不熟啊,我哪知道他还会发疯砍人,可看着凌简的尸体,再看看地坑里的季蒙,这种开脱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卫仁干脆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确实是不知情,他也是我下蛊威胁过来的。”
万棋不相信地看向卫仁。
“行,你下去,我看这小子就是有病,你是医家术士,你下去正好!”卫仁收回拦着万棋的手,一边往地坑里歪头,示意万棋赶紧往坑里跳,“去啊!”
万棋在旁边深呼吸,心里要自己冷静,仔细想想怎么回事。
*
另一边,通过投石问路寻到盛暃方位的顾乾,原本在御风术赶路,突然眼皮一跳,身上飞出一道金色咒纹破裂,他脸色瞬变,立马落地开始寻找季蒙的方向。
“顾哥哥,”虞岁刚不解地喊了声,顾乾就神色凝重地对她说,“岁岁,我得先去找季蒙,他那边……”
“为什么?”虞岁打断他,神情变得更加不解。
顾乾语速飞快道:“事关季家的秘密,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但是季蒙现在肯定出事了,很可能会出现预想不到的结果,我不能当不知道,岁岁,你先和我一起季蒙那边。”
虞岁蹙眉:“顾哥哥,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言而无信?明明说好先去找三哥,现在却……”
顾乾拔高音量:“盛暃绝不会死,但季蒙就不一定了!”
虞岁顿时冷脸:“那你去找季蒙,我继续去找三哥。”
说完转头就走,顾乾下意识去抓她回来,被虞岁甩手避开:“岁岁!”
“我说过不会放你一个人离开我身边!”顾乾闪身来到虞岁身前,把人拦下,态度强硬道,“你和我一起去!”
虞岁目光清明地望着他:“你要怎么说服我去?我为什么要抛弃三哥去找季蒙?顾哥哥,你总是什么都不和我说,你还是认为我只会妨碍你。”
她才不要听顾乾什么都不说就跟着他跑。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