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没有,那个练习册写着衡水名师呢,外省的。”
“你看看会死啊,先看。”
县新华书店很小,没什么书,方延逛了一圈,再抬头已经快迟到了。转头去找方童,结果发现人不见了。心里骂了方童一顿,快步往外走。
一个拐弯,转身一头撞上前面人的书包,对面书包上的飞机挂件磕在眼镜上,划了一道长沟。
“怎么走路呢!”
“对不起对不起。”方延一边揉着头一边道歉,抬头看到张望正皱着眉看自己。
“走路不看道啊。”
“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有事儿啊。”张望拉过书包,指着飞机模型,“这都掉漆了,这想买都买不到吗?你怎么赔?”
方延没钱,这是她第一个反应。能得到的只有方爱民的板凳和咒骂。
“对不起,我去县商店里看看有没有能,赔给您。”
“跟你说了买不到。”张望说着把手里拿着的书用力一甩摔在书架上。
方延低头盯着那个飞机看,低声问,“那要怎么赔?”。
“我…”
“望哥!望哥!马上开始了,操场那边在催了!”
门外张望的兄弟骑着自行车冲着里面喊。
“我还有事儿,这事儿回头再找你算。”张望指着她的校服,“一中的是吧,哪个班?”
晚自习上方延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下了课,看着乔舒悦收拾东西、背好书包,最后还是出声叫住她。
第二天午休时间,乔舒悦来找方延,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没事儿了,他就是吓唬吓唬你,那人就那样,其实人不坏。”
“别,我弄坏的,该赔就赔。就是不知道到底多少钱,或者哪儿能买。”
乔舒悦拿起方延桌上的书,翻着,“真不用,那个小飞机就是个赠品,他爸喝酒,有人送的酒,盒子里自带的。不花钱,而且咱们是同班同学,他要是真为难你,还有我呢。我替你出头。”说着抬头看到方延紧皱的眉,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行了,没事儿,他也知道你家困难。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放心吧。你要是实在想感谢,下个月黑板报,帮我写写?”
“好,我还可以画点。”
“你还会画画,你会画啥?”乔舒悦来了精神。
“我只会画椰子树。小时候看着书描的。”
“行呀~哎呀,我可算找到人了,天天就我自己搞,真的枯竭了。”
“乔舒悦!”教室门外一声声音不大的称呼,透着愉悦。
“你怎么来了,怎么,要进我们班吗?”
“进啊,这有什么。我还怕你吃了我?”
“来干嘛?”乔舒悦追问。
他笑着说,“讨债。”
方延看着张望肩上挂着一半的校服,双手插兜提溜着自己走进来。脸都木了。
“讨什么债,你别瞎说,我可不欠你的。”
张望停到乔舒悦旁边的过道,靠着桌子斜站着。
“喂。”转头冲着方延扬了一下下巴,收起笑脸,换了个语气,“不用你赔了,你眼镜不是坏了吗,就算扯平了。”
“谢谢。”方延哑着嗓子,“我去打个水,你们先聊。”起身拿着暖水壶往外走。
听着身后张望跟乔舒悦说笑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多余。
在水房,方延碰到了方童。
“为什么不等我就走了。”
“是你不等我吧,我转了好几圈没找到人。”方延想都没想怼了回去。
“暖壶给我打了。”
“我凭什么给你打,你怎么不给我打,我还是你姐呢。”
方童没理这个突然发脾气的姐姐,把暖壶放到地上,“等我回来啊,丢了你给我买。”转身跑开了。
方延气得想把给地上的水壶踹了。
等到方童把一本崭新的生物练习册递给自己,她怒气全消,接过练习册。“你哪儿找到的?”
“早跟你说有卖的,新华书店没有,旁边那个杂货书店不会看看啊。我的水你是一点没打?”抬手就要抢练习册。
“打打打,现在就打。我弟最好了,我弟最聪明,大聪明。”打完水递给方童,“老弟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