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其实不大,四十多平的一个小套二。
但只有一个人住的时候,会莫名觉得这个家空旷的出奇。
妈妈和叔叔好像忘记了家里的她。
温晓晓那时候还不会做饭,只能靠着自己铁皮盒子里存的钱,每天早上拿一毛钱下楼买两个馒头。
早上就着咸菜吃半个,拿一个去学校,晚上回来吃剩下的半个。
后来他们回家了,她高高兴兴从小房子来到客厅玄关,却发现叔叔提着一包杂物,而妈妈手里抱着个小小的孩子。
妈妈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不是问这一周过得好不好,想不想他,而是说:“晓晓,快过来,看,这是你的弟弟。”
从那天开始,这个叫弟弟的生物,不光分走了妈妈大半的爱与关心,还让她变成了家里多余的人。
随着弟弟的长大,这样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叔叔还是叔叔,妈妈好像变成了阿姨。
弟弟长大了,学会走路,学会说话,但是唯独没有学会叫姐姐。
永远只喊她温晓晓,霸占她的玩具和画册,偷拿她铁皮盒里的钱,还乱翻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画下一个又一个凌乱的圈。
但凡一吵架,挨骂的总是自己。
温晓晓终于忍不住哭闹,宣泄出积压已久的情绪,“妈妈,为什么你要来周城?为什么要和叔叔结婚?为什么要带弟弟回家?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妈妈总会皱眉的看着她,厉声说:“晓晓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这么不懂事,弟弟只是拿走了你的玩具而已,你已经是大孩子了,玩具给弟弟玩是应该的,他小,不懂事,你要让着他。”
温晓晓不懂妈妈眼里的情绪,只是她越这样说,她小小的心里就会越发的失落和绝望。
可是我也还是个小孩子啊!
妈妈不知道的是,弟弟经常会趁着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耀武扬威的站在她面前,指着温晓晓的鼻子说:“你这个乞丐,还想和我抢妈妈,做梦,妈妈只爱我,她是我一个人的!”
终于有次,难听的话被妈妈听见,温晓晓讨厌的弟弟,挨了打。
小孩子没有是非观,也没有善恶心。
盘问下才知道,是他奶奶教的,老人觉得儿子娶了个二婚女人就算了,竟然还得帮别人养拖油瓶,在镇上实在抬不起头。
气不过的时候,就故意教弟弟说这些话,然后让弟弟当着妈妈姐姐的面说。
那天晚上温晓晓第一次听妈妈和叔叔争吵。
再后来,叔叔被工厂裁员,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从那之后,温晓晓每隔几天,总会听见他们在阳台争吵。
直到有天,他们说的内容是商量着把自己送走。
又过了段时间,大概半个多月的样子,温晓晓再一次坐上绿皮火车,同一辆火车,同一条风景线,心情却不再相同......
路初尘看着愣愣出神的温晓晓,问:“妈,您在想什么?”
温晓晓的思绪打断,视线从天边拉回眼前,神情难掩落寞。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路初尘知道温晓晓童年过得并不幸福,有些担心的问:“您是不是有心事?”
温晓晓压下内心的低落,故作轻松的说:“哪有,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又感慨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呢,没想到人站在高处,世界会变得这么渺小。”
“对了,我跟你说,我最近玩的一个游戏,角色开始也是在飞机上,还会高空跳伞,挺刺激的。”
路初尘挑眉,“您想体验跳伞?”
温晓晓连忙摆手,拒绝说:“我说的游戏,现实就算了吧,我怕高,我现在坐这就挺怕的。”
路初尘莞尔,拍了下温晓晓的手:“有我。”
温晓晓:“哎呀,我知道,我的宝贝儿子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闻言,路初尘被逗的勾起了唇角。
温晓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路初尘看看时间说:“还有一会儿,要是无聊,可以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您。”
温晓晓:“好的呀。”
温晓晓靠在路初尘肩膀上,眯着眼睛,开始困觉。
傍晚,两人抵达京城。
京城气候比黎城凉爽许多,地上湿漉漉的,应该是下过雨。
京城路家的宅院,是一处欧式庄园。
跟城堡似的,比黎城的大很多很多。
路丰年知道两人今天进京,晚上一早就让人做好了晚饭。
接到抵达的消息,一早便带着人在门口等候。
路初尘看着拄拐的老人,淡淡的开口:“爸。”
相比儿子的冷漠,温晓晓则热情很多:“路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佣人接过温晓晓的皮包。
温晓晓夹在两父子中间。
路丰年脸上挂着温润的笑,热切的说:“晓晓吃过饭了吗?”
温晓晓尴尬的笑了下:“还没。”
路丰年乐呵呵的说:“那正好,就等你们到开饭。”
三人和和气气吃了饭,温晓晓被佣人带着去休息。
温晓晓的房间在三楼,刚进门,她发现自己的房间是一个套房,里面有独立的客厅和浴室,竟然还带有书房。
卧室里的布局和温晓晓在黎城的房间一模一样,竟然连被套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卧室的窗外正对着花园,花园里有喷泉和凉亭,喷泉外围是一个小池塘,池塘里种着睡莲,池塘外的四周种满了月季,月季开的很漂亮。
温晓晓由衷赞叹:“好漂亮呀!”
佣人笑着说:“温小姐,这套房子,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先生就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两个月之前?那不就是刚和路丰年见过面那会儿?
温晓晓受宠若惊,“辛苦。”
佣人礼貌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或许是因为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