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客厅内,只能听到时钟指针波动的声音,这让他浮躁的心思缓缓沉静。
而自下午一直按在心底的旧事,被他徒手翻了出来。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义上,开始思考下午贺父在电话里说的那两个字。
「母亲」。
也不知道为什么,闷头将脸埋在沙发里的迟厌,戏谑的笑声,从喉咙中断断续续的溢出。
听起来很压抑,也很不痛快,可他再度想到这个词,依旧觉得荒唐可笑。
不过,笑声却并没持续多长时间,他再次沉默,神情也变得晦暗难分。
迟厌自小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有个单身至今的未婚父亲,没有母亲。
他是通过人工授精,科技孕育的生命。
爷爷说,他身上属于「母亲」这个角色的基因,是来自某位早已不存于世的女性志愿者。
然后,他本能的以为,自己生物学上的妈妈,早就死了。
既然死了,自然没有再问的必要,毕竟都是志愿者了,说明她本身就并不想要为人所知。
自己有个活着的父亲,但也就是聊胜于无的状态,更何况是一个生卒年不详,还有着志愿者身份的母亲。
逝者已矣,既然错过了,那也没什么好关心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所以从小到大,他并没有主动调查过这方面的具体情况,也从未对「母亲」这个词抱有过多的幻想。
或许学生时代有过,或许在别人上演母子亲情戏码时,自己或多或少仍旧有所感念外,再无其他,也就仅此而已。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这个隐秘的问题,为什么会突然被拿出来谈论?
一个不存于世的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还有被提及的价值吗?
想到这,他又开始用自己父亲的思维去思考这个问题。
「母亲」这个话题再次被提及,父亲抱有怎样的目的?
他想要得到什么的样的结果?
迟厌思绪一顿。
利用仅有的线索分析,难道是「母亲」这个角色出了问题?还是说她当年提供的那枚卵子,存在某方面的隐患?
越想越乱。
“嗡——”
手机突兀震了下,乱飞的思绪被打断。
迟厌扭头,看了眼刚摸到手的手机,手机屏显示,自己收到了一条来自备注名为「父亲」的视频通讯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