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这其实也是断言的一种。
宗慈希华有一个很好的品质,那就是不会把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强加给别人--有种表里如一的一致。
她回想那句话后,反思了自己。她最讨厌别人打断她的话,而她也打断了父亲的话,她最讨厌别人说某些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说了的绝对的话,她也说了。
但她宽恕了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不可原谅。因为她觉得,那是因为他的话涉及到了那个女人的缘故,她虽然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一致,但这种情绪的浮动她还是可以允许的,所以即使父亲去世过后,她伤心欲绝,却也没觉得在这件事上有值得后悔的地方。
而至于为什么说,那个女人的影响对她来说如此羞愧,又是可以原谅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而已。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宗慈希华从不提她的母亲。也有人以为她讨厌她的母亲,所以说她母亲坏话来讨好她,不过在挨了她狠狠一顿教训后,就没人敢这样做了。
但宗慈希华会表现得如此矛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她私下流出的童年相片,从第三张后就再也没有笑脸的那样,真实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潜意识的欲望,能用理智征服,那么我无所畏惧。
当清晨的阳光漫过窗角,渐渐溢进来的时候,睁开眼,只要一想到白日沉重的现实阴暗,就很难让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宗慈希华睁开眼的时候,就是类似这样的情形。
她捂了捂眼,好半晌才坐了起来。
时间还很早,才六点多一点。
房间很小,尤其是加上了她要求的透视家具,更加一览无余--这个房间还是宗慈希华自己挑选的。
总理府二楼有很多房间,有最大的主间,以前的总理二楼还配备专门的人照顾,所以也有走廊尽头很小的隔间--宗慈希华挑的就是这个房间。
不过即使是小,但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还是正常的,配备设施一应俱全。
宗慈希华就是在这样环境中醒来,走进浴室,然后开启她新上任的一天的。
但这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一天。
因为宗慈希华的车才开出总理府大门的时候,就碰上了一排穿着士兵服的队伍在那里立着牌子,无声地抗议,而一旁还有颤颤巍巍相互扶着哭泣的家属老人,举着昨天在刺杀中死亡战士的遗像在风中哭泣。
宗慈希华唇抿了抿,别过了眼,看向另一边--看来他们的动作很快,已经知道了原委,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出。
宗慈希华应该感激的是,他们还算懂事,没有把记者也给放进来,不然的话那她还得下车周旋一番。
“你也太自私了吧!利用那些士兵的死来和国外人谈条件,掩盖了事实,还把那些仇人放回去……你的良心不会感到不安吗?”
在走廊的拐角处,孙孝景这样堂然地问堪堪才到政府大楼的宗慈希华。
“你是为了获得助力,打击我们吗?自私的家伙”,他走近了一步。
“还是你这个人也贪钱,想要那巨大的利益?势力的家伙”,他又走近了一步。
“或者说你是想获得所有人对你治理能力、玩弄权术的赞许?虚伪的家伙”,孙孝景最后站定在宗慈希华面前,居高临下。
宗慈希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嫉妒了吗?呵!这世界上就是这样,理解不了就不要理解了”
然后她微微一笑,“不过你相信吗?就算你们全都指责我,也不会让我下台的——因为箭,已经在弦上了,如果要放下,损失最大的并不是我”
宗慈希华说完这句话,脸色倏然一变,目视前方地对着身旁只是沉默的秘书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人,但最起码也要给我应有的尊重才是——既然是总理专用通道,那这乱七八糟的人是怎么出现的,嗯?”
宗慈希华下颌骨一紧,然后直直向前走去。
“我去你……”
拐角处的恍惚间,宗慈希华听到了这一句,但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仍是继续走着。
因为,时不待人。
脸色不好的宗慈希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看到办公室里的布置一如自己所期待的透视结构的装潢时,才好了一点。
她打开了隔间,那是属于她休息的地方,隐蔽性也很好,所以,她没再说话,只是坐到背靠着窗的办公椅上。
只是准备开始熟悉处理公文时,却发现那总理厅配备的秘书仍站在那。
“你还有什么事?”,宗慈希华翻来一页文件。
“我并不是属于任何一派人,我只忠诚于总理”,那人是这样回答的。
宗慈希华翻页的手一顿,抬眸,“只忠诚于总理?总理……呵!那最好……你叫什么名字?”
时间静寂了很久,半晌,宗慈希华才听到一个回答——朱云辰。
宗慈希华的唇角一勾,略微有些冷笑,“你这名字和朱家的朱云笺很像啊,不是吗?”
朱云辰也笑了,“大家族是好嘛……但不是谁都可以投生的,我只是恰好姓朱而已——不信您可以去查。倒是您,您真的很幸福,您的父母只生了您一个,小时候一定备受父母的瞩目吧?”
宗慈希华没有说话,只是顿了下,点了下头,“我渴了,请你帮我把茶师叫来”
朱云辰欠身道是,转身合上门时背板挺直,露出的微笑,与宗慈希华堪堪勾起一边唇角的冷笑一模一样。
在茶师来之前,宗慈希华突然想起来了,她还未见过自己的侍卫长。
说起来朱云辰也是个秘书长,只不过宗慈希华隐约知道那段秘闻——和朱家有关,所以对他不太喜欢,才会有些忽视他是有能力三次连任一国总理秘书长的人才而已。
但忽视归忽视,自身的安全宗慈希华还是很重视的——毕如果竟生命都没了,那其他的一切也无从谈起了。
侍卫长进来了,就是昨晚在管家上楼后自觉站在楼下高大男人。
宗慈希华抬头打量了一眼他。
“你叫什么名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