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您怎么会来我这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走错了吧。呵!”
“那您请便吧!”
“嗯?”
“怎么?”
“我以为……呵呵!你很好”
“什么?”
“我最讨厌把自己的心思强加给别人的人了,那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除非你能准确抓住别人心思。不然的话,对你好的人来说,你的好意、衷心是负担,对于你讨厌的人来说,你只不过是摧毁了你觉得别人最在意的东西,反而暴露了你的缺点……所以说我觉得你很好,没有非要让我留下来检查……管家,就定这个人当我的私人医生了”
宗慈希华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那医生,“现在,给我开点头痛药吧!”
宗慈希华笑着,颇有些解决了事情的自得,蛮以为事情进展的顺利,却没想到——“您走吧!”
“什么?”,宗慈希华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缝。
那医生站了起来,“我是不会接收不配合医生检查的患者的——您不去检查,也不说为什么头疼,却要我给您开药!您说这合理吗?”
宗慈希华难得地迟疑了一下,那时间还颇长,然后回过头,颇有点像听不懂大人说话的孩子看向管家,憷着眉头,“那就别把他定为私人医生了吧?”
“来不及了,已经把消息传给院长了”,管家低头谨言。
宗慈希华皱了眉头,看着低头不语的管家,喉头滚了下,“不是,你平时不是会等敲定的时候……”宗慈希华转过头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似是妥协——毕竟,一般讲好的事情,就算再不舒服,只要在容忍情况之内,宗慈希华都不会再选择麻烦的。而这定律绝大部分情况下都适用。
那医生就笑了,“当然,若您能配合好的话,那我想我们还是能合作愉快的……”
“不,算了吧!”,宗慈希华突然态度强硬了起来,“反正我这种人就适合去排队的,又不是病到不能自理了——总理府也不是没配备医生,就不麻烦你大老远过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如果你来找我,那对我是很好——我也很喜欢好的情绪,比如说愉快的这种”
“就像以前有一次,我早上起来充满了生活的向上精神,可是,我坐公交车去医院,却发现站牌下车后没有那医院,然后我用地图搜索,地图上在附近找不到,我就只好走路,走了好几公里,后面发现要抽血的话来不及,就想要打车,也打不到,只好再去坐了公交……”
“这可以说是我的错吗?可是我昨天已经做好准备工作搜索了,不然我怎么回到现在的地方?还是说要怪就怪在,我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或者说是既然没有办法做到细致的准备工作的话,那我的心就需要足够强硬,也或者就是我自己的不对——没能时时警惕戒备,对任何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但总之就是,我就是没了早上那情绪就对了”
那医生实在想不出那跟这的关联,不禁皱眉,“控制啊,您不是最喜欢克制的吗?”
“我控制不住啊!”,宗慈希华大喊了一句——而那喊叫是她在总理大厅里从不允许的行为。
然后她笑眯眯了一下,“不过,这样喊一下,我心情就好多了——看,我就是需要这样的情绪起伏才能生活。所以说你要是每次来等着我,我下来让你检查,那多无趣啊!对吧?你可以多治一些真正想要你医术的病人”
宗慈希华说完,然后笑容隐失,朝湖泊草地走了出去。
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可能都觉得宗慈希华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狡猾奸诈的人。
但其实如果人的灵魂纯度能被人看见的话,那么她的灵魂,应该是从头到脚的苍白颜色,唯有心脏的位置有一枚蓝色的内核,不断弥漫、散发出些许微弱的气息,将她的整个人萦绕其中。
所以说她的这个人,好也不好。
但基本上来说,她这个人总体来说是好的,而对对她好的人会更好。打个比方,就算是去朋友那里做客,因为亲近,也会在走的时候顺便带走垃圾,即使有一次很匆忙要赶去医院的时候,也没忘带走垃圾,非常照顾。
但是她狠心起来也很坚决。
然后因为之后和那个朋友起了精神信仰层次的冲突,她不觉得自己错,而那个朋友也并不觉得自己错,所以至今,宗慈希华还没和那个人再讲过话,即使遇到那个人也会避开地--恰当地施行她“适合”有距离交往准则。
所以说,宗慈希华这人是极其慢热和排外的。
而她因为某些原因,养成恶劣的品性,这其中之一就是她不让任何人碰她的东西,尤其是她的身体--连最简单的剪头发也不行,而她又是个极其慢热的人,自己剪不到后面的,所以宗慈希华麻烦管家--因为她只允许管家动她的头发。
那天,是宗慈希华难得的休息时分,她请了管家帮她剪头发--就是最简单、能绑起来的最短长度的直发。
宗慈希华连等这个也很不耐烦,虽然没有催促,但从她坐不住的身子可以看出来她的不耐--毕竟她平时在外的坐姿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
只不过才剪一半不到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低声而急促地喊着“总理,总理,今天是12月2......”
所有人都是一愣,宗慈希华也是。
然后电闪火光之间,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宗慈希华跳了起来,“啊,糟了......”
管家瞬间惊呼了一声--因为宗慈希华跳得太急,剪刀不小心剪到她的耳垂了!
然后,这位在所有人眼中爱护自己身体如珍宝、怕痛的极其正统人,竟然不顾她那滴血的耳朵,和剪得半长不短的头发就这么冲出去了。
对此,宗慈希华后来的解释是,因为正是她对自己的痛都如此上心,所以才更能感同身受别人的疼痛,不会对别人做这样的事--然后她还极其怕感染的非要打了消炎针,上了好几遍药、还哎呦哎呦地自己叫了几声才肯罢休。
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