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华虽然不满,但也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着--这对她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大的进步。
“她是个防灾博士没错,但是她连消防栓都不会开,有什么用,嗯?”。
“您......”
管家这次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要真是如此的话,倒还真是他的失职,为她搜罗了这样的人过来。
所以他只是沉默。
宗慈希华见状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吩咐了一声,“我要整理以前的照片,你喊几个人进来帮我”--身处重要职位,宗慈希华的照片自然不能随意流传......只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技术性的工作,所以管家喊了几个亲近的人进来。
宗慈希华是很不喜欢拍照的,但因为需要,照了很多证件照,许久都没整理,所以想一鼓作气精简一些。
“嗯,按照匣子里摆放的时间顺序,整理出来--每种留不同尺寸一张,近期的不同底照就都留下来--然后放回匣子里面,其他的都放进碎纸机,懂了吗”,坐在办公桌后面,宗慈希华如是说道。
“是”,有人代表,应了一声。
“嗯”,宗慈希华低下了头,继续处理自己的文件。
如同敏锐的男人一样有棱角的,宗慈希华的证件照一如既往的木然,只衬得出最基本的轮廓。
她的脸看起来每个五官都精致富有特点,但就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显得很是有些奇怪,就如同线条不流畅的薄饼一样,坑坑洼洼地令人感觉有略微的不适--不过算了,在她未成总理之前,她也就是个在家坐没坐样,在外也不引人注意的人,没有人会注意她的。
宗慈希华在他们将所有照片铺在桌上挑选的时候,刚好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务,也过去帮忙......或者说是监督。
所有不同时期的证件照宗慈希华都有保存,以备不时之需,但现在是真的没有再需要用到的地步,所以还是挑拣一些留恋好了,毕竟她可从来都不怎么拍照的。
桌上甚至有宗慈希华小学时候的证件照,肥肥嘟嘟的--直到大学,她坚硬的下颌骨才露了出来。
金珀玉手脚很快,一下拣了好几张,递给离碎纸机近的宗慈希华,宗慈希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转过身去。
而孙孝昭则空了出去,站在一旁好好地行使保镖的义务--虽然在这办公室看上去是没什么危险的。
而等到宗慈希华一下转回身来,金珀玉仍在那里挑拣,孙孝昭也挺直地站在一旁,但不知为什么,宗慈希华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随意地朝桌上看去,隐约觉得相比刚刚的摆放少了两张照片似的,但她又不十分确定。
当然也因为宗慈希华相信,如果他们真的有人做了什么手脚的话,另一个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么几下子就达成什么协议的,所以宗慈希华也就没说什么,只是随它去了。
当自然,宗慈希华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是,就在她堪堪转身的那几秒内,金珀玉趁机捏了张废弃的证件照放在口袋。
孙孝昭无可厚非地皱起了眉头,但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金珀玉伸手又捏起了一张照片,向他示意了一下--这张照片就为你拿了--孙孝昭于是和金珀玉莫名地达成了这笔交易。
所以宗慈希华才会算不透。
几乎所有人,成年后都大部分用左脑理性思考,而宗慈希华不论是环胸还是翘脚,都是先用的左边,这代表着,她或许还是过着用感性思维为主的生活。
宗慈希华是不怎么让人靠近的,而且她也很好的管理自己的身体。
听说是因为她父亲的愿望--所以她即使事情再忙,眼睛用的久了,也要休息一下的那种。
不过,虽然她很殚精竭虑,但因为这“怪癖”,她偶尔也有松懈的时候。
那天也是,在湖泊草地的太阳帐篷下,孙孝昭看着宗慈希华呆呆地注视手机良久,然后打了个哈欠。即使她眼中生理性的泪花都泛滥了出来,她也还是站了起来,缓缓朝湖泊走去,然后站定,看着远处的树林天际。
孙孝昭见宗慈希华甫一离开,忍不住上前看了一眼拿手机屏幕--是个电话号码,而且备注居然还是“我很想你”!
没办法,孙孝昭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做这偷偷摸摸的勾当,只是大管家的要求--密切报告宗慈希华的傍晚会餐,以及其他一切除工作外的有关事项--因为他是物理上离她最近的人,而且她也不会注意他。
孙孝昭本不想这么做,但毕竟宗慈希华不怎么管事,所以她父家母家的所有财产、人脉都是由管家保管,他自然不得不听,即使是那次宗慈希华破天荒难得地向他提出了请求--在她看他的时候,上前解救她,可他还是没办法做到。
孙孝昭默默地记下了电话号码,再一秒过后,手机屏幕暗掉,他立即回身站好。
而宗慈希华彼时也恰才转身,绕着湖走了小半圈后,又返了回来,坐好。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上去心不在焉地看着--因为她翻的很快。
孙孝昭忍不住开口了,“有,对您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顿了顿,宗慈希华不禁皱眉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孝昭回答不出。
宗慈希华了然了,“管家让你问的?”
孙孝昭默认。
宗慈希华笑了一下,然后把书放下,从半躺着的座椅上坐了起来。
孙孝昭有些忐忑,因为按照以往,宗慈希华是不会怎么回答这类类似交流的问题,她只会回答无关自己的问题--因为交流会引起情感反应,而对着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坦然自若--所以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很难,更别提他这问的有多么突兀。
“有啊”,宗慈希华笑着说,不知是否想借此传达什么,“我以前用熬夜工作来慢性自杀,坚持了三年,就快成功了,只是......”
宗慈希华说着,突然就卡住了,看得出来她本想用轻松的语气来跟他调侃一下,但却没有成功。
似乎是鼻子一酸,宗慈希华用手抹了下眼睛,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