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生硬地转过身,清咳了一声,“咳,你是说站长?啊……抱歉,谢谢你特地上来……我知道了”
张稀霖说话语气平平,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知道站长不在家,她便也没心思要下去了,所以微不可察地欠了欠身,就要回去--且要走出亭子的时候,还绕开了景晓萌一点,似乎总没什么情绪起伏,疏离感意味十足。
景晓萌不好意思点头,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他默默看着张稀霖绕过他要走出亭子了,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却又立即转身,连忙喊住了她。
“恩,对了,稀,张......稀霖,在连,不,在站长不在的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联系我,因为我今年负责协助站长的社区工作开展……额,还有那个,社员记录册里,你的联系方式到现在还是空白的——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我好可以记录......”,景晓萌说的很谦和委婉,相信就算是脾气再不好的人,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于是张稀霖倒是一愣,似乎从没听过别人这样说话地怔楞了一会,继而皱眉,却是不由自主温和了一点。
“哦,抱歉!我没有手机,家里也没......嗯,等到时我再去补可以吗?”
“啊?恩,好的”,景晓萌慌乱地应了一声,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能说什么,因为他了解她的也不多,就除了那天帮她姐姐提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她的那一眼外,以前也没有交集。而更奇怪的是,他和她都在这个社区生活了那么久,要说也不大不小,却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社区里有她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只不过,他是在去做社工服务对象的姚奶奶口中,知道她原本的幸福家庭:有优秀的爸爸、善良的妈妈、漂亮的姐姐,和可爱的妹妹。要不是在她少年的时候,父母意外去世的话,也许她会有更多的笑颜吧! --有时他会这么想。
但他倒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她从小本来就是不爱笑的。即使是在她父母健在,家庭仍然欢愉时也是,老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孔。
不过当时的话,她应该才读四五年级,他都读初中了,之后也就是一级一级错过,所以才从没有任何见过的印象,所以也无从知晓……但,不知道那次的遇见,可不可以称之为他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因为那天的天色是那么地暖,那么的暧昧,就在太阳的光线快要湮灭的时候,他刚好就看见她低低地喊了她姐后的那个微笑,在一片微风闪动的树林下,是如此的瑰丽......
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的第一次的夜晚,居然会因为一个陌生女孩而梦到了那些羞人缠恻的画面,所以他也才会可耻地“抢”了同学本来在涂洛山志愿服务的机会--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个时刻,他可以站在这里,这么假公济私地要她的电话——关键是还没要到,他妈妈会笑话他的!
景晓萌装作不在意地,视线越过张稀霖的头顶,看着远远那棵逶迤的松树咽了咽口水,心里总有一个想法,总觉得谁都不可能心无旁骛地,这么直视她那双平静深沉眼吧!
张溪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躲在张稀霖的身后,只留两颗滴溜溜的眼睛偷偷地看着景晓萌。
而景晓萌向来是个和善的人,见状朝她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张溪岩躲了一下,却没有避开视线。
脑袋瓜不怎么灵光的张溪岩,看着他和自己凶凶的姐姐说话,不明白为什么,之后就感到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感觉,想来想去,总觉得肯定是她姐姐太霸道了,所以所有人才都怕她。
张溪岩看着景晓萌局促的样子觉得可怜,但自己也只是乖乖的站着,怕惹张稀霖生气,不敢动。
但可能景晓萌给她的气息太过温良,太没有像张析闻或张稀霖那样能够压制弱小的感觉,她觉得这个人是和自己同一战线的--所以张溪岩竟然走出来,去拉景晓萌的手了。
张稀霖一下来不及阻止,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张溪岩拉起景晓萌的手,扬起脸,巴巴地喊道,“荡,荡,嗯,我要荡......”
张稀霖脸一黑,明白张溪岩肯定是想起以前少有的一次,爸爸亲自为她荡秋千的事了,所以才见着个男的这么欢喜。
景晓萌明显一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而后略一思索才反应过来,蹲下去和她视线齐平,笑眯眯地道“你是说荡秋千吗?”,说完他还比划了一下。
张溪岩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就扯着景晓萌的袖子要走。
景晓萌莫名地回神,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和人说话的熟悉方式,或者说,只要那个人不是他连看一眼、心都要颤抖几下的张稀霖就可以了。
景晓萌于是舒了一口气似的看着张稀霖,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张稀霖本想直接回去,可看着张溪岩湿漉漉的眼神,又想起带她出门的初衷,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景晓萌微微颔首,率先走出了亭子。
而张稀霖刻意错开一步,跟在景晓萌的后面。只是即使有些在后,她却还是有些不适应和陌生人这样的行走。
一向观察体贴入微的景晓萌自己心里存了心思,竟没有像以往对待别人那样的周到,没有发现张稀霖的落后。且也不同于上次和张析闻一起时那样的心无涟漪,景晓萌一阵心里胡思乱想的,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个从小和母亲长大的人,随了他母亲温儒良善的情性,虽然和大多数人的关系相处得都挺不错,但即使他能忽略伴着“私生子”名号成长的人生,与人为善。可他对于这种追女孩的事情,尤其是去追这么一个如此冷淡的女孩,还真是束手无策。
没有父亲的榜样在前做个例子,母亲也在早几年去世,根本没人和他说过这些——这种和对待朋友与其他人不同的心境,令他也不知所措--只是好像脑中自有一个提示器说要去找她,而他只是照着那样的本能做而已--那感觉太让人无措了......景晓萌这样想着,不由得为自己的木讷暗自懊恼着。
可殊不知,一向自诩潇洒的张稀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