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被连累上,所以才如此这般。
张稀霖这样想着,仍是一个人气呼呼地走着,也没怎么理他。
不过仔细想想,可能景晓萌他是真傻,还是纯良的那种傻。借道具服也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在社团里,不,应该在所有场合里,都是类似苦工、凝结剂的作用吧!大部分人都是利用他而已,因为知道有事情没完成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会自觉顶上去的。
虽然他也许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世界的态度,而且某一些观点还很符合张稀霖的审美,但张稀霖却会很明确地远离,这种情商智商高低不分,或是明知如此、却装傻博取友情和陪伴的人--因为她一直觉得那样的人实在可怜,连张溪岩都比不上,所以她都不好意思占他便宜了。
不过不知道是他们衰,还是那个道具店的老板才是他们真正的煞星。
张稀霖和景晓萌挤着公交,好不容易才把戏服交给戏服店老板,本以为可以直接走了,谁知道店老板,说要检查一下才可以。
那检查就检查一下吧,没想到她竟然眼尖地在一件演出服上发现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破痕。张稀霖立时脑子里的想法就是,也许借来的时候就已经坏了,不过她明智地没有说出来这话--毕竟当初检查的人也不是她。
本来想着赔一点钱就好了,只是店老板言辞咄咄逼人,让他们要把这件戏服买走才肯罢休,而且还漫天要价,“我跟你们说,你们这些小鬼,不买了这件衣服就别想走了……”
景晓萌又是尴尬地看了负手站立在一旁的张稀霖一眼,然后满脸通红,小声地祈求老板不要那么大声、说得那么难听。
结果那女老板丝毫不耐景晓萌这种唇红齿白的模样,反而说得更大声,“哎呦呦,这几个学生仔坑我呦!”--语言粗鲁的程度,对于景晓萌这种拿把剪刀递给人时,都不会把刀尖对着别人的人,堪称骂街。
张稀霖心里本就不忿,虽然她不明之前租借的情况,现在不便插手,但也不得不承担起景晓萌“求助”的视线。毕竟现在他们是一体的。
张稀霖是学中文的,三言两语,靠着自己循循善诱的本事和公关效果,“我说老板,也没你这么强买强卖的道理吧!不论那个地方,都有做事的依据,你这样破一点点口子,就要把这破破烂烂的衣服卖给人,还做不做生意了?而且这点口子,随随便便也就能给补好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张稀霖很好的控制自己嫌弃语气,捻起那戏服的一角,那不屑的眼神,激得老板一句,“你说容易!那你能把它补得看不出来,我就当做没发生”--老板气喘着说出这句,张稀霖的诱导这才作罢。
得逞之后的张稀霖,就施施然在喧闹大街上的店铺,伸手从戏服老板的柜台上拿起针线缝补戏服起来。
得益于从小当家的缘故,张稀霖的动手能力不错,缝补得丝毫没有看出差别,连景晓萌都看呆了。却没想到那店老板如此可恶,竟然是打算要走了景晓萌几百块钱才算罢休。
学生能有几个钱?被居高不下的物价给折腾,就已经很够呛了,现在还被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劫”,张稀霖见此,本来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挡在了景晓萌的面前,冷冷地看向那店老板,语气不善道,“好啊,你要是再纠缠不休,那么我们就报警处理,好了,现在衣服是完好无缺的,如果你使坏现在把它扯破了,那你就是诈骗,不过算了……”
张稀霖往店铺墙上扫了一眼后,一笑,“我看,我还是打电话给工商局的好,还能得个两千块钱举报费不是?刚好也可以赔你的钱”
女老板的脸又气又怒,景晓萌这才注意到,这家店铺是没有营业执照的。
但看到女老板气呼呼的想冲过来打人的样子,景晓萌就不由地有些发怵,他拉一下张稀霖衣袖,刚想说这样咄咄逼人不太好吧。
张稀霖怕女老板看出他们意见不一而又猖獗,所以一下子将景晓萌的手扣住,和自己的手一起背在身后,仍旧定定地看那女老板。
张稀霖是如此镇定--但也可以看得出她某些层面的好斗天性,惹了她没什么好果子吃,就算是那膘肥体壮的女老板上前,相信张稀霖也不会惧怕,反而会燃烧起无限斗志,有那女老板好看的。
而那女老板似乎是个不撞南墙不服输的性格,还想牙尖嘴利几句,张稀霖紧接着说,“你要是想放狠话,说什么以后不租给我们的话,就免了,反正我们又不是只有你这家店铺,你还是趁早担心你家店铺的信誉问题吧!现在,你看是让我们走,还是报警?”
张稀霖语气的重点放在了最后的报警上面,效果很是明显,那女老板脸上五颜六色地,想放几句狠话,却又顾忌想起“为商之道在于和”,看上去是硬把想说的难听的话给咽了回去,才算平静了几分。
之前她一向生活不如意,也就养成了这样阴郁的性格,周遭没什么人敢惹她,也惹不过她,也就罢了,不过今天遇到张稀霖这样的硬茬,无可奈何,却也不得不面上软弱几分。
那店老板勉强陪了几句好话,却是连景晓萌这样一贯不擅揪人错处的人,听了也有些不悦。
不过见好就收,一肚子火气的张稀霖挑了挑眉,“算了吧,没找你拿赔偿就算好的好的了,以后别这样了……”
张稀霖说着,看清了那店老板眼底的阴狠,就住了口,没再说什么,心想道敢情她还委屈上了?所以即使出了店门,张稀霖的脸色也还是沉沉。
景晓萌和她一起走在街上,明明腿长步子不小,却退后一步走在张稀霖身后,亦步亦趋地,一手捂着另一只刚刚被张稀霖刚走出店门就不由松开的手,有些体味不来那手中的余温。
然后他又突然想起,她刚刚在那个讨厌的店老板前露出的那个微笑,不同于之前第一次微笑的瑰丽,却带着几分狡黠的志在必得--那笑不禁让他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又羞愧于自己的词穷。
张稀霖走了一会突然回头凌厉问道,“她之前也这样过吗?”
张稀霖的语气硬硬地,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以往她是不会这样无礼的,但因为今天有些气得狠了,才会这般问责。
而景晓萌虽然温和,却也不是什么质问都忍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