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哪有妨碍到他的生活”。
江郁欢是真的不明白。
“我也没有要怎么样他们。不是说再好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吗,我都可以尽力忽略那过程,愿意做个生产医生,将他孩子接生出来,还愿意去当个老师好好教导他的孩子也行——因为那孩子是我最喜欢的人身上的延续……怎么会去伤害她?”
“就算我嫉妒得发狂,想要使阴谋诡计,可那种触手可及的幸福,不是我想要就能要的,我这么坚持着有什么用呢?我的人生并不需要那么多,只要有他存在过的痕迹也就够了”。
江郁欢扒在铁柱上的手松了开来,滑倒在地上,“我的人生,最擅长的就是忍受孤独,就算一辈子一个人吃饭也不会抱怨什么……”。
江郁欢泪流满面。
“但你们凭什么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把过错推给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恶毒?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做的”
“哼”。
黑暗中杜稀航的声音嘲讽又尖锐。
“那真是难为你一生的精力,全在于此了”。
他蓦地顿了一下,然后渐行渐远。
“你什么时候说出我妹妹的所在,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二三四五六七。
江郁欢是在被关了两个月零三天后才被放了出来的。
这还是托了杜乐真安然无恙度过自己的“婚前恐惧症”的旅行后自己回来的福,才算了结。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句道歉,他们大概以为江郁欢的适应力,可以强到忍受任何的不公吧!
只不过唯有江郁欢,这个比谁都清楚杜乐真有多想嫁给丁灿阳,恨不能将日期提前的人,又怎么会有婚前恐惧症这种东西呢?
不过杜乐真他们三缄其口不愿说出,江郁欢也不好开口去问。
事情好像掀过去另一篇章了,江郁欢也有一段时间刻意没出现在他们夫妻的面前,转而向影视文娱方面去发展。
她在这个世界上搜索美食、模特、珠宝、时尚……找寻这个文明世界的最近光明,并用自己的方式去展现它们。
她穿过毫不知名的街道,看阳光撒在每个人头上,雨水落在潮湿的地方。
她的修长、略带肉感的手,摸过街角透着余温的咖啡杯的杯柄,指尖划过深褐色木桌的纹理、和泛黄纸片上落笔的冰凉——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丁灿阳唯一一次被英语老师罚抄单词的作业纸。
因为不经意地掉落,丁灿阳又重新抄了一份交上去,而那张“下落不明”的科作业纸,被下课后仍待在教室里的江郁欢,在角落里找到了,存留至今。
江郁欢到每一个地方,都像走进一个新的世界,她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可以算没什么牵挂,但却固执保留着那张陪她度过无数日夜的白纸。
她从很多人的生活中路过,也经过很多起伏,有过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欢愉,但大体上还是隐忍的情绪更多一些。
她也做过很多的职业,压力有大有小,有时她会竭尽全力,用超强的毅力克服一切困难,做些高难度的工作。
有时她也甚至会因为自己是个蛋糕店店长,可以“偷吃”店里的蛋糕而感到很简单的快乐——
虽然大部分的情况下她会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不过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世界上最处在文明社会标志的象征职业,拍摄纪录片。
在以往江郁欢还在为生活所奔波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因为她会觉得虚无空泛。
不过现在她倒是对那些所谓“社会过度文明的产物”产生了那么些感觉,也能够去欣赏,并描绘那些普通事物背后所透露出的意味。
这种高尚的情绪当然不免让人欣喜。
江郁欢是带着一堆纪录片和比以前更加明朗长远的胸怀回来的。
只不过就在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打算终于可以接受他们的夫妻身份,并一起在这片天空好好生活,默默地奉献自己的爱意的时候,他们却突然传出离婚的消息了。
据说离婚是杜乐真提出的,理由是她突然就不喜欢他了,还开始和别人开始鬼混。
而一贯对她恩爱有加的丁灿阳则是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变得无比颓废,堕入深渊,闹出了许多可笑的事情……
不是没有女人试图拯救过他,但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
而江郁欢在这个时候,却是唯一一个所有人认为她会去拯救他,却最终没有任何动静的人。
江郁欢照旧做她的事业,就算是被人问到面前时,也只才说一句。
“我的生活不是过得太平淡,就是太轰轰烈烈了,现在是时候过得有理智一点了”——类似这样似是而非的话。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放弃喜欢丁灿阳了,就连她自己都以为都快这样以为了,只不过没人会为了这种事去责怪她什么而已。
只不过却是为她这么正直的人,也会有如此“落井下石”的疏远举动而感到寒心。
是以后来丁灿阳被抓入监狱后,无意中见到来驻守的心理医师是江郁欢后,反而将以前每周一次的心理治疗都给取消了。
为的是她的不闻不问——虽然他也没理由责怪。
监狱里几乎所有的狱友,都在讨论那个心理室内很体贴却又很冷睿的女医师。
而丁灿阳不动声色地听着,却认为他们所说的那个女人几乎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江郁欢。
因为在丁灿阳眼中的江郁欢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比起别的女人,她更不会给她带来麻烦,也更不会让他感到厌恶罢了。
有时想来,他本应该感到厌烦的,但她却非常克制,除了自以为没表露出来的心思被人知晓外,她表现得对他无欲无求。
大概也是这一点克制,才让他对她高看了一眼,有种与同类人平视的角度。
只不过既然她不再喜欢他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见她就是了,所以他才连每周必须要去的心理诊疗也都拒绝了。
只是一次,他又一次被监狱里好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