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可城
2019.2.14
他的眼,是阿尔卑斯山上壮丽逶迤的雪景,是贝加尔湖旁旷远清澈的湖畔,是泰加林下冰冷深处的隐秘。
我不曾去过他的眼,也不曾去过他眼里的世界,更不曾去过他眼里的世界中,任何一处欢愉。
可我还是想念,想念那时而悲伤又含笑的眼,想念那时而温情又忧郁的眼,我是那样想念那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就是因为那已经看不到我了的眼,所以我只能选择以最惨烈地方式,闯入他的瞳孔。
在布满生活气息的街道里,在风吹起沧桑的那一刻,湮灭在茫茫人海之中。
傅西棠
2019.2.16
分离是我可以忍受的--即使是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我也是可以忍受的。
因为我只要想着,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了,可只要你还在那个地方活着,还走在那条我们都熟悉的街道上,和过往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说着笑着,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雨露.......我就可以忍受。
因为我知道,我要是想你的话,你就在那里,而我也可以偷偷跑到那个地方去看你。
可是你不在了。
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
像是陡然被雷击中一般,我才突然发现,我是那么爱你,那么地想你.......不能忍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也不能忍受我想找你、却找不到你地,只能看见你存在过的痕迹,和那象征生命终结的坟墓。
那种头皮发麻的深入骨髓,让我也不禁为你感到高兴--因为这才是我应得的报应,我只恨那痛苦不能再浓烈一些,好教我也枯萎死去。
这几年我尽力不想得到你的消息,即使有人只是喊了你名字开头的姓氏,我都会战战兢兢地回避--却没想到,我还是这么猝不及防地知道了你的离去。
不过是啊,全世界都知道了你的离去,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你让我煎熬到现在,才发现我以前的坚持,有多么可笑--可即使是人生再重来一趟的话,我也应该还是会重复这无尽的悲剧。
就同我现在的悲伤一样,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地方没有了你,就像一片漆黑的海面上失去了唯一的灯塔,我也迷失在了这黑暗之中.......找不到方向。
不,其实我知道你在哪里,只是,只是我想过些日子再去找你--因为我想去走走我们曾走过的路,再去看看我们曾停留过的街道,和那些承载过我们岁月的河流街道--我要把它们完整地记录下来,再带到我们的坟墓里去……
廖可城
2019.2.13
你说过,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决定,而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只是,一想到我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我突然就好惶恐啊。
明明我并不是这么优柔寡断、没胆子的人,可是我想见你,却居然迟迟不敢去下这个决定。
我太想你了,才猛然发现,我变成了一个只能靠回忆来细腻想念的人--居然也爱哭了起来。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在公交车后面站起来的,车还没停稳,就提着两大袋东西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只是你也不想想这世界上有惯性这种东西,没地刹车了一下,你就那样蹬蹬蹬地冲过了我的面前,然后趴在投币箱上了,而且还恬不知耻地和司机打了声招呼。
我就是被你那句“你好”给逗笑了的--多好啊,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那么开心了。
呵呵,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要笑死,不过如果重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在你路过我面前的时候,就把你抱住,好让你趴在我的怀里,跟我打招呼的好.......
是了,现在想来,你总是这么大大咧咧又细腻的,跟每个人都笑脸以对,可其实谁也没看在眼里。
真不知道是我怎么喜欢你的,不过现在后悔却是来不及了。
傅西棠
2019.2.17
我今天回去我们学校了。
可惜宿舍的大门关了,我也进不去。
我站在我们打过羽毛球的空地上,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的缘故,那光亮好像把我带回了那无数个平凡的日夜当中。
往上看着,我看着那墙壁,就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人儿。
我还记得,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特别想要有一个人可以依偎而眠,可能是被你昨天的甜蜜给吸引到了,引发了我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孤独,才会这样的吧!
可是谁都知道,一睁开眼就是现实,而现实都是残酷丑陋的--我就突然不想要和任何人在一起了--可我偏偏又去靠近你........所以我那时候真的很变态吧?那时候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变态,可又怕你难过这样的日子,呵!我也不懂该怎么做了。
其实我以前是骗你的,我很喜欢写日记,只不过却是写一本烧一本地,后来干脆写完了一张就又撕掉--因为以前的我没人会想认识,而我自己也想抛却--如果能够的话。
但我想,除去亲情,我的人生还是得从遇见你的那年开始算起吧!或许只有那样,我这平凡的一生,看起来才过得不那么平凡一些,虽然连那些我都已经快忘记了,因为我真的很有忽略人的本事。
我是个无比沉默的人,但那并不代表我不愿意开口。
只是我不想和别人说话,所以只好自己写给自己地,和自己对话,抚慰自己的不安,但大部分的时候,我自己都懒得听我的废话,所以我也不怎么会写日记了。
我还记得我坚持了很久不写日记了,但没想到遇到你后的一个月,我就又开始写了。
至今想起来,具体的措辞大都忘了,只记得是说你的眼神,让人怪不舒服的。
--他今天就站在那里看我,令我有些不安。
--因为他的眼太过犀利放肆,我总觉得有些冒犯。
--可那又仿佛是我的错觉--因为他对任何人都好像是这样,虽然他一向对人友善,对我的态度也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