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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运的是,也许是她的早逝之相打动了他,他问她了一句,“你真的要离开?”。
顾之芽没有说话。
他却是知道了她的意思。
“你要离开也可以,不和别人在一起就行。否则......”,他嗤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顾之芽脱离了苦海。也以为自己的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她没想到她又遇到了陆涧西--那个曾经在她平凡时光里悸动过、后来因为黑暗又遗忘的男人。
对于时隔多年未见的他的猛烈追求,她只是躲避,也尝试拒绝。
他却说了:那只是无意义的□□,无关与爱......更何况,该痛苦的人不应该是你,而是那个人。
或许就是这句话,让她得以有勇气“违抗”商兰野最后的忠告,也有毅力去面对陆涧西母亲的刁难--即使她说话真的很难听,也决定要为自己活一回了。
陆涧西的母亲骂顾之芽是个biao子、劳改犯,勾引他家最是出息的儿子,甚至其他种种,她也默默忍受,并且也不准陆涧西忤逆。
而陆涧西只不过忍不住维护了一次,她就问了,她是处女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她笑了,“不是那就是biao子......”。
严格说起来,他们真的是承受了很多压力才在一起的。
不仅没办法拥有一个有人祝福的婚礼,甚至她也怕商兰野知道地改了名字:顾芝涯--按陆涧西所说的--我想纪念你这一生芝兰秀雅的生涯。
因为或许那样的话,她顾之芽就可以算是自己又重生了一次吧?也不算违背商兰野的诫言了。
不过大概,顾芝涯是个没福的人罢了。
她一生的欢愉除了儿时从母亲那里偷欢过以外,最顺遂的时光莫过于为陆涧西生下两个孩子之后了--即使那也很是短暂。
她生下的那两个孩子,难得地让陆涧西的母亲承认了他们的婚姻。也是直到那时,她们的关系才好了一点。因为她居然会为了顾芝涯阿弥陀佛,说是幸亏没有难产--毕竟,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总是很重要的。
不过那也仅限于此了。
因为后来的商兰野来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令人难堪。
看着呆住的她和两个壮壮的孩子,他笑了,然后当众说了出来:“你得感谢当时我把整只手都伸进你那里去弄,不然这么大的两个家伙,你大概会难产......”。
一瞬间,她简直羞愤欲死,也有麻木和恐惧的情绪在里头,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或许从那一句话后,她就死了,即使是作为新的顾芝涯重生的人生也死了,再也没有办法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说话、看她的腹部......即使是和陆涧西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也还是没有办法忍受了--因为商兰野还是会继续说,继续这样做。
她知道商兰野在逼她,逼她和陆涧西分开。
当然她也如他所愿了,只是陆涧西却不肯放手了。
无论她怎么说,怎么用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也还是在她的身边--所以她没办法了,她的孩子们也没办法了。
她没办法,只好求他要一个新的婚礼,要一个没有别人,只有天地祝福的婚礼。而陆涧西也答应了。
那天的他们各自穿好了婚纱,走上了空无一人的映水涯。
在风和天地下,他们完成了对婚姻的宣誓和灵魂的确认,然后就在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她却一步一步倒退着往后挪去。
如果不是他正好转身的话,或许他不会被她那因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中蕴含的内敛却深沉的悲伤刺痛(那一刹,他的灵魂受到了冲击--或者说即使他没转身,最终知道了事实的话,也会受到冲击,但却不像现在这般巨大),也或许不会笑着说了一句“不是说好了,你到哪我就到哪的”地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呵!终究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