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只是传说,但慕广寒确实亲眼见洛州安沐城的新选花魁,前阵子邵凌霄带他去看的,但吹过其实、实在算不上绝色。
但虽不够绝色,丝毫不影响不影响洛州几大富商之子为花魁打破了头。可见有人虽不绝美,却能一丝一毫蛊进心间。
一如燕王这几日,哄是真的会哄,他确实也被哄得享受极了。
以至于只身回到房间,竟有一些空荡荡的寂寥。
好在,很快,他不找事,事来找他——那日抓的众商贾,虽明面里都归顺了燕王。但其实各有私心,有不少趁着燕王出城赶紧过来巴结月华城主,看好洛州前景,更有想让慕广寒将其心腹家眷带回洛州的。
各种金银、珠宝,美人,也被送到了身边。
慕广寒:“……”
“听说会跳舞?那不如,就表演个跳舞我看吧。”
于是乎,月华城主大白天的在小院里边敲核桃,边看美男歌舞升平。看到一半樱懿不请自来,替他挥退一众歌伎:“此等俗物,哪里好看?”
“好看啊。”是艳俗,但艳俗也有艳俗的开心。
小屋安静下来,樱懿坐下,自己动手沏了茶。
“与其看这些,不如一同谈笔大生意。”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慕广寒算是见识了。
樱懿如今真不愧是一方商主,明明这几日天天看着月华城主与燕王如胶似漆,还敢登门过来同他密谋联手干翻燕王的大事。
这可真是妥妥的狼子野心、刚投降就图谋弑主啊。
真不怕他和以前一样恋爱脑,转头就吹枕头风给亲亲小燕子揭发他?
樱懿垂眸喝茶:“你不会。”
慕广寒佩服,不愧是商人,思路永远清醒——就他跟燕王这样的,再演得如何如胶似漆,下次见面也必是死敌。
既如此,不如趁人还在西凉就埋下祸根,搅乱浑水,先下手为强。
……
很快,三日过去,燕王还未归。
慕广寒则偷偷收到鸽子传来的秘信,密信来自他的侍卫楚丹樨。这几日,楚丹樨偷偷潜伏,尾随燕王一行,证实了燕王与樱懿在外的种种密谋。
慕广寒:“……”
他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狗东西。
狗东西樱懿,狗东西燕王!
当然,虽说月华城主心中骂娘言辞犀利,但此犀利绝非出自不忿,或是被背叛的哀怨。
正相反——乱世之中,本就该尔虞我诈。燕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属无可厚非。至于樱懿,先是邀他合谋对付燕王,背地里又暗通燕王背刺他,这算盘打得就更没问题了。
本来,樱懿想要真正获取西凉王信任,成为他麾下鹰犬,投名状就不能轻了。
金银财宝、信息情报,不够分量。
必须月
华城主的人头,才足够燕王确认他的实力与忠诚!
……
事已至此。
换做一般人,此刻赶紧跑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怎奈慕广寒不是一般人,又死不了,当然想要把戏看完。
主要是想看那两个人究竟给他罗织了怎样的天罗地网。以及燕止装了那么久大白兔,脱去伪装露出獠牙的那一日会有何等的精彩纷呈。
不过,在那之前。
慕广寒怎么想都觉得,这次西凉兔子回来,他非睡了兔子不可。
都要翻脸了,再不抓紧睡一睡,岂不可惜?顺便看看一个西凉战神真枭雄,究竟能为了野心能屈能伸到何种地步。
总得给燕王一次真·为国捐躯的机会。
然而,等到第四日,燕王还是未归。
慕广寒一大清早又被殷勤的商贾们叽叽喳喳缠的头疼。加之那几日正好又下了雪,外头冷得要死,屋内烧炭火又燥得要命,里外不对劲。
正愁不知躲去哪里能清净一点,鬼使神差地,忽然想到了城郊的一方温泉。
雪中温泉,又寂静,想想就美。
说去就去。
于是慕广寒雪中策马,很快就到了那雾气氤氲的雪中汤泉。小亭子里,上回见过的小木鸭摆件上落满了白雪,大栗子树也还在,让他不禁回忆起种种与燕王同来的意趣之处。
哎,怎么说呢。
好在没有期待,就没有失落。他从一开始就清楚,大兔子是大兔子,而燕止是燕止。
余下的,本来就是两人互相演,图个一时欢愉。不会有人真的沉迷宿敌的表演吧?
不会吧不会吧?
温泉边上雾气蒸腾,很是暖和,慕广寒刚解了厚重外披的大毛领,忽然余光瞥见池边皑皑白雪,似乎有一串马匹踏过的脚印。
好奇,有人来过。
他便停下了解衣领的动作,循着痕迹往前走了些。万没想到,假山之后别有洞天,竟是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他一直以为此处温泉仅有一个池子而已,没想到后面林子掩映之处,更有一方不见边际、更开阔的大温泉。
潺潺水声。
雾色之中,似乎有人?
但,是谁那么大胆,擅入西凉王的私泉。
不,不对。他很快修正了这思路——这簌城郊外温泉,本就并非王室私地。更不要说,那亭台楼阁、假山亭子装饰的也只有他上次泡过的那块精致小池,而此刻他踏足的地方,应该算是私泉之外的旷野泉了。
既是无主之地,谁定下外人不许来了?
正想着,一阵风过,吹散眼前一片氤氲散去。
雪明明已停了半天,此刻又开始一团团落下。慕广寒则整个人在那一片白茫茫的落雪之中,彻底愣住了。
被吹散的雾气后,是温泉之中一块玄黑的大石。
有人下半身浸在温泉之中,正闭目养神。黑发丝缎一般飘散,一半湿润贴在身上,一
半漂浮在池水。()
慕广寒这一辈子不夸张说,着实是见过不少人间殊色,可也从未有人的颜色,真的给了他此刻的冲击——那一瞬,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