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后,对方自己也死在了那场爆炸中。
是因为失误没来得及逃走,还是同样遭到了灭口呢?
这种打死不露面、下手却又狠辣至极的神秘作风倒是很有个性。
活跃的大脑不着边际地乱转,这其实都太过无聊的缘故,栗山阳向闲到开始观察路人玩。
直到一道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士,坐在咖啡厅外的露天座位上。即便太阳已经西沉,她头上仍戴着顶遮阳帽,桌上还放着一副墨镜。
栗山阳向忽然就想起还在他口袋里的那副墨镜,他又没想起来物归原主,不过现在已经变得很方便了。
几缕蜷曲的金发在帽檐下微微飘动,见他看过来,那名女士也不尴尬,反而大方地朝他招了招手。
青年左右看看,确定她招呼的是自己,不由眨眨眼,抬脚向她走去。
“想喝什么?”对方唇角漾起一丝笑意,“我请。”
莫名其妙被请客的栗山阳向在她对面坐下,先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之后却发现空气意外的清新。
由于感官敏锐,他其实不太适应香水的香气——在普通人看来刚好的程度,对他来说也有些难以忍受。
但眼前这位连耳钉都透着精致的女士并没有喷香水。
在心中为自己的刻板印象向对方道了声歉,青年茫然地眨着眼,随后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作为被请客的那方,还要挑剔的话就太无礼了。”
闻言,对方又朝他笑了笑,叫侍者给他端上来一杯……
拿铁。
栗山阳向看看西沉的太阳,又看了看面前的咖啡,忽然感觉有点搞不懂热情好客的东京人。
“谢谢,您真是太热情了。”微微下垂的眼尾让青年笑起来时愈发显得无害,完全没想过要拒绝对方的好意,端起杯子就喝了下去。
在他端起杯子毫不犹豫喝下去的那一刻,贝尔摩德心中升起一阵腻味的失望。
毫无戒心,毫无威胁,像是完全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傻白甜,脆弱得让她提不起兴趣解决。
乏味感瞬间淹没了她,金发的女人却仍笑着看向放下杯子的青年:“你的条件看起来很出众,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吗?”
栗山阳向熟练地用出拒绝推销常用话术:“很抱歉,我恐怕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那可真是遗憾。”贝尔摩德拉下帽檐,遮住她表里不一的眼睛,“失陪了,小帅哥……”
她弯下腰,轻声笑道:“看在那杯咖啡的份上,别告诉其他人你在这里见过我,好吗?”
戴上墨镜,贝尔摩德绕过街道拐角,混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随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口。
早就等在那里的男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她的位置。
“没什么意思,你该在杀那名医生的时候顺便把他也给杀掉的,省得我还要多跑这善后的一趟。”她一边走一边朝对方抱怨,“你有那么心慈手软吗?”
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组织给我的任务只有杀死大津五和,我不会节外生枝。”
贝尔摩德只抱怨了一句,事实上,她有更多关于加班的怨气,但另有其他人来承受。
“那个搞砸任务——甚至连对象都搞错了的新人呢?”
男人平静地做了个手势,这是已经灭口的意思。
停顿片刻,他将脚边的贝斯包捞到身上,若无其事地问:“这就算结束了?”
“一个侥幸逃脱死神的幸运儿,没什么值得在意的,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致。”贝尔摩德轻哼一声,将对方完全抛之脑后,“要是让我知道梅川孝之那只老狐狸跑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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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处理完工作走出大门时,惊讶地发现,某位自称在警视厅一秒都待不下去的青年不知何时跑到了斜对面的咖啡厅。
他来到青年身后,却听对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觉得应该是二对二,还是三比一?”
松田阵平一头雾水,干脆凭借直觉随便选了一个:“三比一吧,这是什么?”
栗山阳向转过头:“哦,我在数我……我到这里以后遇见的好心人。”
开顺风车载他的罪犯、关心他有没有打狂犬疫苗的警察、热情邀请他过夜的精神病院院长,以及如今这位莫名请他在晚上喝咖啡的女士。
究竟是二对二,还是三比一呢?
既然那杯咖啡没把他毒死,栗山阳向本来都打算按照二对二看了,但是松田阵平竟然说是三比一……
有时候,玄学也是预测里重要的一环。
栗山阳向最后决定:“那就按照三比一算吧。”
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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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松田阵平不开车,两人最后一起去坐巴士。
等对方买完票,栗山阳向想了想,郑重其事地从富有的糖果里翻出仅剩的那枚寒酸硬币。
他语气沉痛地和最后的硬币告别,因为交出它后,他的状态就可以刷新成身无分文。
松田阵平:“……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虽然确实面值不大,但也不用这么嫌弃啊。”栗山阳向抛了抛硬币,“哦对……”
他终于在合适的时间里想起来那副墨镜:“物归原主。”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以为猎犬袭击中丢失的墨镜原来在对方手上。
半晌,他伸手取过那枚银币,但没碰那副墨镜。
栗山阳向疑惑地看着他。
松田阵平:“送你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找地方卖掉,比这枚硬币更值钱点。”
栗山阳向:“……”
栗山阳向忍不住乐了:“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虽然状态彻底变成了身无分文,但从价值上来看,好像反而变得更富有了一点呢!
对方住的地方离警视厅不远,巴士只有两站。想来也是,不然每天上班通勤就太折磨了。
栗山阳向在进门时迅速环顾过四周,得出的结论是很典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