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眸子一眯，语气冰冷道：“本王听说，今日你没在千秋殿外候着，是聂公公遣人带你去别处休息了？”
“回王爷，是。”
“你何时在聂公公跟前混了个脸熟的？”成王眼带探究。
聂公公是太皇太后跟前红人，就连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都是他的干儿子。
林挽月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何以能劳烦聂公公替她安排？
“儿媳不知。”林挽月按照陆鹤允交代的说。
成王又重重拍了下桌子，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是答非所问，你怎可能不知？！”
“儿媳痛得神志不清，意识模糊，醒来就已经在休息的厢房内了，至于谁安排的厢房、儿媳又怎么去到的厢房，儿媳属实不知。”
成王：……
“那是在何处厢房？”成王疑心颇重，他总觉得林挽月消失的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特别是，太皇太后居然醒了。
据太医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儿媳不知，儿媳痛得神志不清，意识模糊……”林挽月重复着刚才的话，连语气都没管变过。
成王气得脸都黑了，一个茶杯摔她脚边。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就一直跪着吧！什么时候知道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然后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王爷，仔细气坏了身子~”成王妃赶紧跟了上去。
她刚才在堂内，一直默不作声地观察林挽月。
只见林挽月对答如流，切声音平稳、情绪平淡，这让成王妃深感怪异。
以前的林挽月，一见王爷就吓得像个鹌鹑一样哆嗦，如今顶着王爷的怒火，竟然如此泰然自若、伶牙俐齿？
而且。
用在林挽月身上的刑罚有多重，旁人不知道，她可清楚得很。
林挽月根本不可能活过昨夜，现如今能走能喘气，仅仅只是身上疼痛？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成王妃追上成王，两人还没多说什么，恰好成王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直接让探子跟着去了栖云院。
栖云院书房内，探子将在宫内打探到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成王。
“太皇太后醒来后，秘宣的第一人正是大公子。”
“据千秋殿的巡视观察，大公子进去时跟在他身后的宫女，出来时有细微差别，非眼力极好之人分辨不出。”
成王瞬间了然。
太皇太后是让陆鹤允进去偷梁换柱了。
成王摸着下颌乌黑的胡子，眸色深沉：“周侧妃进去寝殿之时，也带了个宫女……”
难道说这两个宫女是同一个人？
可太皇太后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呢？
还有，她为什么要将这事交给陆鹤允这颗皇室的废棋子来做？
除非……
成王在想明白的瞬间，气得又砸了个杯子。
“林挽月消失的时间，是进去寝殿内见太皇太后了！”
“太医说了，太皇太后病愈非太医院的功劳，那，那定然是林挽月带了什么东西进去扭转了局面。”
成王捋顺思绪，立刻让探子再去查：“去查查太史令林家，有没有什么祖传神药之类。”
“林挽月的小娘祖上三代也查！”
“是！”
茶盏被砸碎的那瞬间，成王妃扯了下裙摆，皱眉不悦地避开了茶盏碎片和飞溅的茶水。
等探子离开后，她才换上端庄得体的表情，给成王递去新茶。
“王爷，消消气，即便是他们进去见了太皇太后，献上秘药之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并不会破坏王爷您的布局。”
“林挽月娘家势微，允儿也没有官身，太皇太后用不了允儿就不会惹得那位对王爷您不满。只要……”
只要成王世子之位不落到陆鹤允手里，他能拿什么让太皇太后用他？
但成王妃不说完这话。
不然岂不是将为自己儿子夺世子之位的心思明晃晃摆在脸上了？
成王可不喜欢被人安排。
成王冷哼一声：“就他那样的逆子，还想要世子之位？
陆鹤允跟他母亲一样可恶，竟敢忤逆本王，背着本王去搭太皇太后的线！”
“王爷消消气。”
成王妃上前给他抚着胸口顺气，假意劝慰：“估计他也是因为一直不见你为他请封，这才急病乱投医，做错了事。是莽撞了些，但所有心思写在脸上也好……”
“至少好管教不是？”
成王怒道：“他莽撞？本王看他是心思深沉得很！”
成王妃唇角微微勾起，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些：“好啦，身子是你自己的，跟孩子们有什么可置气的。”
“刚才出宫时昭儿跟我说了，他会继续派人留意镇国将军府那边，一定打探到周侧妃在寝殿内侍疾时候的情况。
王爷您就放心吧，你的大计划乱不了。”
听到这个消息，成王脸色才算好些，轻笑着握紧成王妃的手：“幸亏有你在，你把昭儿教养的很好。”
成王妃轻轻锤了下成王胸口，在成王心情不错时，状似无意道：
“不过王爷有没有发现，从前无论如何，允儿都未曾做过这般违逆您的事。什么得了秘药偷偷进献，这等小家子的做派，更像是林挽月做出来的。”
“再者，王爷您不知道，瑾玉落水之后高热不退，也是林挽月闯了次婵娟院后才有所好转……”
提到林挽月，成王眉头再次皱起：“如此说来林挽月还真是有什么能起死回生的秘药？
但本王从前从未听说林家和医者有什么渊源，莫非林太史有意隐瞒？”
成王妃不动声色道：“撒谎倒是其次，关键是我大黔医者一向稀缺，谁家不是奉若珍宝，那会有这般高明医术还落单之人，怕就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