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林府。
林子涵带着林挽月和林棋,避开了府中其他人,来到了他的院子。
“你就非得带着你的丫鬟吗?”
林子涵很不满,“你在王府得的丫鬟带回林府来,被爹看见,他肯定又会气得给你施家法了。”
说着,就白了林挽月一眼。
他这个庶妹是真的蠢。
明知道爹和成王政见不合,不仅非要嫁给陆鹤允,还把成王府的人往家里带,也不怕是探子。
听到家法两个字,林挽月脑子闪过了原主被鞭子抽的画面,瞬间觉得浑身都在疼。
但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她的便宜爹虽然刚直古板,但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只是原主从小就怕她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都不敢和林太史说,这才导致两父女格外疏远。
不是原主犯了家规,林太史都不会主动找她说话。
想到这儿,林挽月暗暗叹息。
林太史其实可以是陆鹤允很好的助力的,但就是原主做的孽,把亲爹气狠了,导致林太史看陆鹤允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为了日后的计划,林挽月觉得有必要和林太史修复下父女感情。
所以……
林挽月瞥向林子涵:“这丫鬟是我自己在牙行买的,和成王府没关系,你给我管好你嘴巴,别叭叭的乱说话。不然,我可管不住我的手,把借据漏给爹看了……”
林子涵:“算你狠!”
林挽月满意地勾勾唇。
她可记得呢,这个不成器的二哥,嘴不是一般的碎。
真是枉为读书人,有辱斯文!
“我还未用早食,有些饿了,二哥你这院子有小厨房吗?”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爹对家中子女,无论嫡庶都是极好的,分了单独的院子,应该也会配备齐全的。
她暂时不打算回原主和她小娘的院子去,以免在人家亲娘面前露馅掉马。
所以她估计要在林子涵的院子里先藏个两三天,吃饭这回事,得解决。
“有,但你不是说要避着些人吗?我可不好让人帮你去开小灶。你且饿着吧,午食我从正厅给你带一食盒回来就成。”
林子涵是答应给她当小厮,可没答应给她当厨娘。
林挽月已经两餐未吃了,哪里还饿得住。
本来这破身子被灌了凝霜汤就时不时发冷,不补充体力,真的能随时倒下。
“夫人,奴婢去吧。”林棋主动说。
林子涵眉毛一挑,指了指院子西南角的倒房:“小厨房在那背后,顺便给本少爷也来一份。”
他赌了个通宵也饿着呢。
“你自己没手啊?”林挽月不满他使唤自己的丫鬟。
“没有,被她折断了不是?”
“回来路上我就给你接上了!”
林子涵嘶了声:“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怎地突然会医术了?”
林挽月瞬间蹙眉,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我还突然会毒术了,你确定要继续多嘴追问?”
林子涵打了个冷颤,不说话了。
两人一起关在书房里,林子涵装模作样地看书,林挽月开始铺纸写自己之后的计划,以及在林府要做的事。
因为她不擅长毛笔字,所以只能背着林子涵,从空间里拿了中性笔出来用。
她的办公室里也就半盒中性笔了。
卖了换钱是不可能的,更不能被人发现了、要了去。
林子涵在自己的书案前看闲书,林挽月在他几步之外的茶桌上趴着写什么东西……
写什么东西要背着自己这个兄长?
林子涵蹑手蹑脚走过去。
林挽月感觉他靠近的时候也只来得及把中性笔给丢回空间了,那张写满小字的宣纸却被林子涵一把抓了过去。
上面字体的大小给林子涵惊艳了一眼,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写了些啥,又被林挽月给抢了回去。
林子涵很不满:“林挽月你也忒小气了些,给我看看怎么了。”
那么小巧的字,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他敢说整个大黔找不出能写这么小字体的毛笔。
林挽月:“我不是小气,我是生气,林子涵你真是没一点读书人的样子!未经人同意就抢人东西,这与强盗何异?!”
还好她刚刚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在林府要做的事,以及几个古法面膏的材料做法,并没涉及到王府的事。
不然指不定林子涵又要胡乱说什么她是成王府的探子之类的蠢话了!
林子涵见她把宣纸往衣袖里塞,生怕她弄坏了,一着急就过去抢:“林挽月,我是你兄长,你就给我看看怎么了?”
“你用的什么毛笔能写出这么微小的字体?”
“你别管!”
“你那是簪花小楷吗?”
“林子涵,你再抢我要告诉爹你欠赌债了!”
“你那字好生神奇,我一眼扫过去,只觉得那些字缺胳膊少腿,但偏偏又认得?别藏了,给我看看!”
“不给!”林挽月狼狈地藏着那张纸,偏偏她这二哥是个不讲理的读书人,一点不懂男女有别,只觉得是兄妹,就算是肢体碰到了,也算不得什么肌肤之亲。
“我的好妹妹,你就给哥哥看看吧,哥哥给你做一个月……不,三个月小厮可好?”
这句话让林挽月停下了动作,可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见书房们被一个小厮推开。
“老爷,五小姐和二少爷就在书房看书呢……”
林子涵和林挽月皆是一怔,扭打在一起还没分开的样子就被门外的人看个清楚。
林巍之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气得涨红:“你们成何体统!”
就算是两兄妹打闹,也不能如此胡闹啊!
一个明年开春就娶妻了,一个已为人妇,怎么还跟小儿似的,扭打在一起!
“常喜,本官的鞭子呢?给本官拿来!”请家法,必须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