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想到北疆使团里那些人高马大的汉子,叫上了林棋一道出门。
青枫和林棋碰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大可不必”的意思。
两人都是暗影阁里的顶尖高手易容在主子身边,明面伺候暗中保护的角儿。
只带一个就够了!
夫人是真浪费!
马车上,青枫在外赶车,隔着帘子林挽月询问小公主怎么闹起来的。
“说是她的马前腿受伤,今日一早就站不起来了,礼部请了京城有名的兽医过去,都说那匹马腿伤严重,医治不了。”
“就这?”林挽月双眸微瞪,有些无语。
“实在医不好,叫礼部挑选几匹好马送去不就得了?”
总归这马儿就是坐骑,伤治不好也不能强求。
“礼官好的赖的全都说了,就连陈尚书都亲自过去了,那北疆公主根本听不进去。”
无语。
林挽月眉头一拧,想到拓跋潋滟那青春女大学生化身,闹事熊孩子的样子,就觉得心烦至极。
“那马最好价值万金!”
……
成王府离行宫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马车一刻钟也就到了。
林挽月耷拉着脸从马车上下来,脚一落地就听到了女子的尖叫声。
她没听错,那声音是拓跋潋滟发出的。
“庸医!废物!”
“绝影可是我父王赠我的宝马,在北疆多年从没受伤过,进了你们大黔的京城才变成这样!”
“救不好我的马儿,你们都等着挨鞭子吧!”
“我要去皇宫,让你们的皇帝治你们的罪!”
拓跋潋滟声嘶力竭地喊,一边喊还一边哭,
原本心中波澜不惊的林挽月这会儿顿感她的情真意切,不耐烦竟也收敛了几分。
林挽月冷脸进了行宫院,陈简言一看她来了正要阴阳怪气,被她一个眼神加一句话制止了。
“等她闹到皇上面前吧,正愁找不到发落陈大人的理由。”
陈简言:……
“夫人快请看看。”
林挽月绕过几个跪在地上的兽医,走到了躺在院子正中的马身旁。
这马通体黑色,只有四只马蹄是白色的,毛色发亮,一看就养的很好。
昨天北疆使团进京是她曾看见过这匹马的英姿,不想仅一夜之隔,它就成了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马儿仰头喘着粗气,嘴角处还往外溢着白沫,受伤的前腿耷拉在地上,伤口处血肉模糊。
她没学过动物医学,但也知道像马这种身体庞大全靠腿部支撑的动物,一旦伤到腿,面临的将是死亡。
拓跋潋滟一眼就认出她,一边擦泪一边要赶她出去:“怎么是你这个蠢妇?!谁让你进来的?”
“滚开啊你!别碰我的绝影!”
林挽月瞪了她一眼,“不想你的马死,就闭嘴。”
昨天她看到过了拓跋潋滟的马前腿受伤。
来的路上她便从空间里取了消炎和解毒的药物,没想到真的能排上用场。
马的前蹄伤的很严重,而且从伤口来看,应该还有毒素残留。
好在这毒只是为了防止伤口愈合,而不是毒害马儿的,没给她增加治疗难度。
“清水,刀子。”
她不慌不忙的吩咐下去,很快青枫就端了清水过来,而林棋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守着。
谁叫拓跋潋滟和她的壮士护卫表情像是要吃了林挽月似的。
林挽月抬着马蹄清洗伤口,兴许是太疼了,那马越喘越厉害。
“绝影!绝影你怎么了?”拓跋潋滟跪坐在小马的身前,眼圈红的厉害,“你到底会不会治?”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公报私仇,本公主饶不了你!”
这话倒是极具威胁性,但此刻的林挽月两耳不闻窗外事,直接取了刀子将伤口处腐烂的肉给刮掉了。
马嘶鸣声叫拓跋潋滟心疼得掉泪,她上前按住林挽月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挽月仰头,发丝尾的汗珠刚好滴进眼睛,“你应该庆幸他伤到的不是骨头。放开!”
真不知道他们是给马儿吃了什么。
大冬天的,怎么一日的时间,伤口竟然溃烂至此。
拓跋潋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了她。
林挽月小心的将伤口清理好,又用她提前取出来的药将伤口处冲洗,动作娴熟地将马腿包扎好了。
拓跋潋滟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马儿。
而其他人的视线,都被青枫和林棋有默契的挡住了。
没人注意到林挽月偷偷给小马打上了消炎的药。
担心剂量不够,她直接推了三针。
完事之后,林挽月拍拍手起身。
拓跋潋滟那疑惑的眼神随着她抬高,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马儿,“这就治好了?”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清理一下伤口,马儿就能好了不成?
“好了。”林挽月点点头,在端来的水盆中洗了洗手,都没正眼看拓跋潋滟。
“那绝影怎么还站不起来?”
这愚蠢的话一问出口,林挽月不由得侧目,“你在开玩笑吗?”
“人的腿受伤了都得瘸几天,更何况是身体体重比人重数倍的马?”
“休息五天,站不起来,你再来找我。”
林挽月不屑的收回目光,将擦手的帕子丢给了一旁的下人,准备潇洒离开。
这儿待久了,厌蠢症容易到晚期。
没她等走开,拓跋潋滟别别扭扭地站起来拉住她,“没想到你还是个不错的兽医。”
她一脸不甘心又迫不得已地样子:“这次多谢。”
“但是,我不会因为感激你就放过他,他是我的!”
“咱们走着瞧。”
林挽月闻声眉头拧在了一起,最后露出个无语的笑:“无所谓,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