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记得结婚的时候，你说要给我幸福，可是现在呢，你要怎么给我幸福。”
“就凭你画画，能挣多少钱，能买得起一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吗……”
“哦，对了。结婚以后，你还变成了一个瘸子。现在跟着你一起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这一字一句钻入耳中，梁牧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一样，一点点收紧，疼得厉害。
凤眸微挑，他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却没有什么温度。
“小孔雀……”
“这真的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才这么说的……”
“梁牧，”念着男人的名字，温言念露出一个浅笑，手指微微握紧，一点一点，掐入手心。
疼得入骨……
原来不是夸张的说法啊……
明明戳的是手掌，可是一颗心却是疼得不能呼吸一般。
“我很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在同一个空间下面呼吸吃饭睡觉，我就觉得，世界像是笼了一张黑色的大网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恶心……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
男人一张俊美的面庞，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一片苍白……
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眼眶却是酸涩无比，像是谁放了醋进去，又像是掺杂了芥末，难受得厉害。
他望着那张明媚生动的小脸，在轮椅上面几乎都快要坐不稳。
张了张嘴：“小孔雀——”
“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是怎样的人呢？你很了解我吗——”
一边笑着，温言念一边弯下腰，手指抚上那瘦削得有些过分的面庞……
“你有多了解我呢？我已经是奥斯本的人了，将来就是公爵夫人，真正的贵族——”
如果说，之前梁牧还能嘴角带着微笑，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竟然有些维持不了面部表情……
“你说……什么？”
缓缓地站直身体，温言念冷笑一声，转头走向奥斯本的方向。
下一秒，那被蕾丝衣袖包裹着的手臂，就挽上了奥斯本的。
白皙纤长的手臂，和贵气熨帖的西装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的眼睛几乎都移动不开。
温言念笑着，嗓音温柔，又把之前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
“我说……”
“我已经是奥斯本的人了，我们已经睡了。”
“当然，我现在才知道，他一直喜欢着我。并且许诺会娶我，给我最好的生活。”
这话一出来，梁牧整个人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手脚僵硬，一股血液从脚底一下子涌上来，直冲脑袋。
让他差点儿站不稳。
“温言念——”
一双眼里面都是猩红，他冷笑着：“我给你机会，收回刚刚说的话——”
“机会？什么机会？”
嗤笑着，温言念面上都是不屑，语气冰冷。
“奥斯本可是法国的大公爵，世袭百年的贵族，有权有势有名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
“你呢，你有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街头流浪的小画家，还是个残废，要什么没什么。”
“我需要你给我机会吗？”
“哦，你应该不知道吧，奥斯本的功夫可是比你好多了——”
“闭嘴！”
怒吼一声，梁牧表情狰狞，一双眼凸出，里面血丝遍布，像是一张蛛网，布满了眼球表面。
“温言念你要不要脸！”
或许男人可以忍受对自己人格的侮辱，甚至辱骂。可是都绝对受不了，自己的老婆描述和别的男的的细节……
梁牧双手使劲儿捏紧，握成拳头，手背上面青筋暴起。
下一秒，似乎就要从轮椅上面站起来，直接一拳朝着女人脸上打去了……
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温言念眼神妩媚，握住奥斯本胳膊的手指又紧了紧。
“算了吧梁牧——”
“现在的你，真是又穷又废，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可以入眼的地方。”
“我将来可是要成为世界超模的人，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也只有奥斯本才能配得上我的。”
定定地盯着那一对潋滟杏眸，梁牧嗓音缥缈，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
“那假如我重新成为，梁家的少爷呢？”
“你是不是，就会改变主意了。”
深吸一口气，温言念嘴角弯起一秒钟，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就凭你？老爷子已经把你赶出来了，你觉得你还有回去的机会吗？”
“梁牧，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是个街头卖艺的画家，一辈子也不能荣华富贵……”
“你这样就算了，，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你放过我吧，不要拖累我。”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
梁牧缓缓一笑，慢慢地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光明。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在空中，恍惚却又带着坚定。
“温言念——”
“我们离婚吧……”
“我不想要你了。”
曾经的山盟海誓，现在再回想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笑话。
你不离我不弃……
梁小二，我们要一起白头到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是你的老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会和你永远在一起……
梁小二，我最喜欢你了，你是这辈子，除了爸爸，对我最好的人……
这曾经的一字一句响起在耳边，讽刺无比，就像是一根针，一点一点地扎在心里。
多么可笑……
是不是，原来的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