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蛇爬架上的蛇蛇睁开眼睛。
他到底是蛇类,睁开眸子的瞬间门,尚未回到完全清醒状态的蛇瞳,天然带着阴冷,没什么情绪地对上少女眼睛。
抱着枕头跑来的少女,蓬松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赤着脚站至面前,脸上似乎挂着一些幽怨。
银则和她对视。
他挂在蛇爬架上,仍旧居高临下,明红的瞳半阖着。
似乎看出她心情有点不好,对方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蛇尾却慢吞吞沿着蛇爬架滑下来,并没有去勾她,只是晃悠悠地垂在旁边,离她很近。
洞外稀疏的月色映着她的影子。
银则问:“怎么?”
低凉的嗓音在夜色中莫名地缱绻。
言袖摸摸手里的枕头,看着垂在自己身边晃悠的蛇尾,没有去碰。她抬头颇为认真地看着银则,学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银则……”
“嗯。”对方回她。
“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吧。”她确认道。
银则竖瞳一眨不眨盯着她,对于言袖时不时蹦出来的奇怪词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此时他也明白男女朋友的意思,蛇蛇晃悠的尾巴轻轻停住,他说:“嗯。”
言袖抓抓枕头,道:“之前我们只是室友时,你就睡在这里,我睡在外面。现在也要这样吗?”
青年缓缓看了眼外侧的床铺。
言袖一本正经:“既然交往了,你可以离我近点陪我睡觉吧?”
“……”
蛇蛇没立刻回答。
言袖说完这句话却觉得很快乐,啊,感觉报了梦中被冷冷忽视的仇,以前的蛇蛇明明那么高冷,尾巴近在眼前都不让摸的。
言袖伸出手指,戳了戳垂在手边的滑腻蛇身。
那双冰冷竖瞳垂下来看她。
他好像还是下意识往回缩了下,不过并不明显,顿一顿之后,就再次安静垂至她的手边。
“我……陪你……睡?”蛇类青年稍微有点迟疑。
他略微抬起身,墨发如水流倾泻下来,富有力量感却苍白颜色的躯体,像陈在博物馆中的美人雕塑。到底是蛇,抬眸的瞬间门像蛇类漠然抬起冰冷的蛇身,但他此时不是全蛇形,自然也不会吐出咝咝的蛇信。
唯有幽明的眼睛彰显着冷血动物的特性。
“不行吗?”女孩声音小下去。
怎么说都男女朋友了,总要拿出点比之前不一样的态度吧!
不然和在雨中面对蝼蚁似的那个蛇蛇有什么区别啊!
蝼蚁小言坚定地看着他。
一人一蛇对视,片刻后青年半阖红眸,默认了,并问她:“怎么睡?”
“给你盖我的小被子!”言袖立刻开心起来。“什么怎么睡,你忘了蒙厘在的时候怎么睡吗?就像她那样。”
“……”
上次蒙厘在的时候,言袖好几天都没和蛇蛇说话。
甚至还大放厥词自己喜欢温柔话痨,还说强不强美不美都不重要。
她记得蒙厘还小心问过她,和蛇蛇大哥哥是不是一对,言袖回答说不是。
这会儿她拉着银则回到床铺。
自己先躺上去,然后掀开被子,像那次对待蒙厘一样开心道:“快睡呀,银则!”
真是新奇的感觉。
蛇蛇大概也想到了蒙厘在的那几天,他的眼睛朝她看了一眼,微微垂下时有种似笑非笑的错觉,随后沉默两息,青年微俯下,一手支着床铺。
言袖微微顿住。
蒙厘爬上床、钻进她的被子……和银则,完全不一样。
比她要修长和苍白,也更富有年轻力道感的躯体,就像无声笼罩下来的危险气场,分明只是上床而已,可却像蛇类抬身朝她怖然靠近,那只撑着床侧的手,颀长有力,指骨分明。
少女不知怎么,一瞬间门竟有点后悔这提议。
她眨巴着眼睛看对方覆上来。
离得越近,越能体会到身形和力量感的差距,带来的危险气息是天然的。尤其眼前这不是普通雄性,他是兽世数一数二的强悍兽人,还是最冷的蛇。
言袖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银则垂眸看了眼这小花被。
实际上,蛇自然是不用保体温的,不过他不是野兽蛇类,是兽人,体温高些低些都无所谓。
言袖发现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虽然确定关系,但事实上,她还没有与银则如此亲近过。
太近了,她随便一抬腿,脚背就能碰到滑溜溜的微凉的蛇尾,蹭上去倒是极其舒服,但是这么蹭蹭蹭的不是显得太猥琐了吗!
对方身上还有些香。
撩拨神经。
言袖真是第一万次在心底呐喊,这么厉害的蛇蛇还有这种勾人体香,真的合理吗?
不都是靠美色引诱猎物的才会这样嘛?
这么香,又没人能碰,那岂不是把人馋死。
甚至还有钓鱼执法的嫌疑,谁敢不长眼凑上去,蛇蛇心情好就避开,心情不好对方不当场完蛋。
这么一想言袖又庆幸,还好蛇蛇厉害。
她发完呆,回过神,银则还在看她。
近距离望着他这张脸,刚刚梦里那种真实至极的情景才变得虚假起来,慢慢从脑海里褪去。
言袖说:“睡觉。”
对面蛇蛇闭上一对红红蛇瞳。
很好,虽然很折磨,但不管怎么说,同床共枕成功。
‘银则是男朋友’多了不少真实感。
言袖第二天早上苏醒,就看见自己的脚勾着人家一截尾巴,蛇蛇倒也纵容的没有抽出去,言袖多看了一眼,怎么觉得有点奇异的涩情,人类女性细白柔嫩的双腿,与微微缠绕的黑色光滑的蛇尾。它从她脚踝上横过去,被挽在柔软的腿间门,蛇尾尖还轻飘飘地在她脚踝上搭了一圈。
她赶快移开视线,脸埋在被子里,稍微有点红。
刚刚交往不要想奇怪的事情啊!
她撑着身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