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到的最糟糕结果,还要糟糕不少。
他居然回来。为了成年仪式。
“走。”银则偏了偏头,言简意赅。
老蛇死死盯着他,听见这回答,心底松了口气,也稍微愣神。他……做完仪式就离开么??
老人心里各种念头都在瞬间涌上,心情不可谓不是复杂至极,但现下心知肚明无法奈何对方,以他感受到的力量来说,除非趁对方虚弱期群攻,否则绝无可能造成伤害。
他很快做出选择,道:“可以。”
银则脸上并没有意外的表情。
言袖倒是感到意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想到这个老族人这就答应了。实在是很迅速果断。而后她就听见对方冷冷道:“我们这没有多的空房,恐怕要委屈你住你曾经的房间。”
小时候的房间?言袖转头看看银则。
蛇蛇依旧没什么特殊反应,对老蛇的态度也没表情。
他依稀记得自己小时住过的地方在哪个方位,越过老者,牵着言袖往里面去。
经过时,白发族人终究是闭闭眼,有些感叹以及漠然的语气,森冷寒凉地轻声道:“为什么努力长大了呢。死亡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死了,便不必忍受诅咒之苦。不必自己照顾自己。
不必努力捕食。
不必独自冬眠在冰天雪地的夜里。
不必回想族人的无情。
不必那么艰辛,那么努力活着。
老蛇其实不觉得他会活下来。放入丛林的时候,他们都很清楚,对方那种幼态的年纪意味着什么。
那是个刚刚降生需要照顾的孩子。
一个拖着蛇尾的孩子。变作蛇形,是最细小的幼蛇。
不管他长大后多强,那时候毕竟是一条幼蛇。每个人都清楚,那样的幼崽要在弱肉强食的昏暗丛林中活下来,需要多么、多么努力。
多么难。
死亡,才是不费吹灰之力。
银则停下来,看向他。
老者脱口而出的瞬间之后,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即便所有人都认为对方死
掉才是好事情,可他现在毕竟回来了。
他经历了那漫长的磕磕绊绊的岁月,此时此刻,就在他们面前,以极其恐怖的实力。
他握住拐杖正想张口。
那孩子身边的少女却睁圆眼睛,毫不客气大声阴阳怪气:"这把年纪怎么提死啊,死是一件好事你放心吧没人跟你抢!你肯定可以死在前头!加油!!"
银则的眸光转回看向她。
老蛇噎着喉咙口。
这一时刻,就连周围灵敏警惕的其他异瞳蛇族兽人们,都把目光转向了少女。
看起来没有在场任何一个人强的雌性,发出了生气的超大声阴阳。
几息后,一片静默里,只有红瞳青年的表情淡了些许,他微微低头,柔滑黑发沿额角垂落,那双眼暗里露出些似笑非笑,唇色抿起他说:"走吧。"砜唑主路山三位天北天,后用低色,心院
人"G。
言袖气得不行,跟着他走。
后面老蛇的脸都被憋红。握着拐杖半晌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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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袖还是生气,什么狗比族人,当初对一个降生的小孩用刑,又把人家丢掉,不过是回来做个成年仪式而已,嘴都不干不净的!
什么死是一件好事。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她被银则牵着往里走,路过不少宽敞的房舍,越向里面越荒凉低矮,言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兆,因为想看他幼时住过的地方,因此没有出声,由着蛇蛇牵她走。
一路向最里行进。
像是冬日噩梦的情景在眼前铺开。恍惚竟有一种不真实感。
地下室并不能照到多少日光,即便是晚上隐约照进来的月色,也是明晃晃的惨白如大灯。
这就是噩梦中最常出现的场所。
银则审视四周。
木质墙体剥落不少,露出斑驳的深浅不一的颜色。从前小时候觉得宽敞和偌大的空间,包括那截延伸下来的长长的梯,此时由于他的长大,而变得狭窄和低矮了一些。
小孩和大人视角的确不一样的。
周围非常寂静。静得听不见丁点声音,就像银则幼时的记忆中那样。
/>他停在地下室门前,轻轻端详几秒,接着抬手推开它。
高高的铁栏窗,寂静冰冷的空间,从前小蛇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窗外直棱棱的房梁,有时他能看到风吹着一两片飘进来的落叶。
没有灯,阳光从外面滑梯照进来些许,此时此刻只有微弱的亮。
言袖打量四周,难以置信,不过感觉也在意料之中,蛇蛇小时候可不是什么幸福孩子,她问:“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寂静的空间亮起少女柔软的声音。
银则转头看她。
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女孩儿就站在这处昏暗幽冷的地界中,比起小时候隐隐约约的记忆,和淡淡的熟悉感,她此时看起来才像是梦。
“嗯。”银则蛇瞳微微怔然一瞬。接着,他点点头。
太惨了太惨了小蛇。
言袖转了一圈打量房间,然后锤墙。
把蛇蛇丢在这种地方是认真的?她虽对很则的幼时经历有心理准备,但这会儿还是闷闷半天不说话。
接下来银则的话让她更生气了,他看看房间角落的床铺,居然道:“现在有床。”
“?”小时候床都没有吗?就丢在这儿?
那可是刚降生的幼崽!!活下来真的是命大!
言袖又气得走过去踹一脚床。
银则看着她的举动。
虽然言袖很想冲出去揪着老蛇,让他给蛇蛇安排好点的房间,或者直接抢个最好的房间来住……但她深吸口气,觉得这地方或许是有意义的。
他小时候就住这儿啊。
那么小的时候。
无法保护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