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运气也遵循守恒定律,这次生病来势汹汹,直到第二天下午也还没有退烧。
她躺在被窝里倒也没有多难受,这种程度完全在承受范围内。
不过言家父母显然很担忧,还特意推了工作留在家里看她。
房门没关,以方便他们随时照看。
言袖窝在被子里,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父母正在与谁说话,接着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言袖当然能猜到是谁来了。
对方进门,随后回身关门。
咔哒的一声。
言袖听见他走过来,张开眼睛。
九岁的少年出落得越□□亮,面容比起他小时候也没有多大改变,一般人是小时候最好看,他却各个年龄段都几乎给人一样的感觉。平漫而礼貌,温和内敛。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柜子上,低下头来看着她。
言袖问:“苏阿姨让你来嘛?”
因为发烧缘故,她的嗓子又哑又软,柔得像浸泡进水里消失的棉花糖。言袖睁开眼睛,明亮的眼也湿湿的虚弱地含点水,雾漉漉的。苏折熠低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他笑了笑,“我来看你,袖袖。”
他的嗓音温和,就和他拒绝别人的时候似的。苏折熠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拒绝很过分,少年天然有一张略显无辜的容颜,沉静谦和,不管怎样,都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除了言袖没这错觉。
居然是自己来看她的,言袖躺在被子里软绵喊了声‘苏折哥哥’,竹马微微俯身,温热的指腹挑起她一点头发,然后碰到她的额头,那指腹和她的额头比还是凉的。
他手在她额头上停顿了一下。
言袖睁开眼,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少年微微低身,朝她倾过来。
她吓了一跳,眼见白皙的容颜在视线里放大,苏折熠漫漫地低眸,少年额间贴上她的额,她一瞬间都能感到他的呼吸,鲜活的温静的呼吸。
苏折熠浓黑柔顺的发丝垂下来,陷入她的长发里。
他直起身说:“低烧。”
啊,人体测温计啊,言袖不由故意仰头问:“多少度?”
黑月光:“37.6。”
言袖:“?”
“差不多吧。”小少年拆开自己带来的药瓶,拿出一支吸剂给她,“好好吃药。”
他平静礼貌得像是她的私人医生。
言袖觉得好笑,接过药插/.入吸管,小姑娘故意开玩笑:“这是什么药,你不会要把我毒死吧。”
黑月光微笑看着她。
少年唇角含笑,低着眼看她,乌润润的眼显得无辜。
言袖:“……”
你别这么以假乱真行吗。
她闭上眼又想起来那天在废弃工厂里,如恐怖片鬼魂似的,沾着满身的血出现在三个孩子面前的小孩。他
的眼睛一直浓黑(),以至于染血的时刻居然也显得纯净无比。
他像是天生的坏⒍()⒍[(),可他表现出天生的好。
言袖有时会想是不是他杀了人,那时候因为才七岁,所以没有能控制好,给自己喷上了那么多血迹。他还能镇定地回来找她。
他是从工厂后门回来的,总之……这个过程绝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按苏折熠的真正性格,他本不应该会回来帮他们开锁,可他的确回来了,不仅帮她打开,还丢给其他两个小朋友钥匙。
这算boss做好事吗?
——言袖苦中作乐地想。
她最终还是喝了药,躺在床上闭眼。言袖以为对方就要出去了,但接着,她反而感到自己的床微微下陷,不由惊异地睁开眼睛。少年就坐在床边,她只看得见他黑顺的发丝,那下面裸露出的牛奶白的颈,干干净净。他取出本子放在膝盖上。
苏折熠摊开写他的日记。
写了两句,合上,要塞进书包。
言袖突然说:“我也想写日记了。”
对方回过眸来看着她。
言袖:“这样等老了以后打开看,不是还挺有意思的吗?”
她试图让他觉得活着有意思。
虽然黑月光,苏折熠显然不是会被别人轻易动摇的人。他这人,明显非常有自己的决定,那种决定绝不是跟别人有关。
要说剧情中的。那张黑白相片上微笑的boss,会因为一句话就放弃自己的乐子和打算,连言袖都觉得不可能。
果然,言袖只看到他垂下眼,笑了笑。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言袖说:“不过我的日记本要上锁。”
竹马:“嗯?”
“我会写一点羞羞的东西。”言袖像和闺蜜聊天似的对他道,“所以不能给人看!”
黑月光无声地看她几秒。
他举起自己的日记本,微笑,言袖打死也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这里也有。”
言袖:“?”
言袖:“??”
她望着苏折熠,不怪她吃惊,剧情中的boss可绝对不会有这种年少细节,他那日记本里居然还有青春年少的内容?警察可没说啊!!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神秘的日记本,小少年已经把它放回去了,轻飘飘地提起来。他说:“袖袖,好好养病,我回去了。”
“……”
不是,你说出劲爆内容,然后一走了之,你觉得道德吗??
言袖不能表达自己的不满,用眼神拼命瞪他,她认为以黑月光boss的性格绝对察觉得到,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微微笑笑,迈步离开了。
他走至门前,推开门,又回了一下头。竹马道:“我明天来看你。”
窗帘拉着,言母言父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因此苏折熠只看到昏暗的房间,床上隆起的小团,黑色散乱在枕边,是言袖的头发。
“哦。”她窝在
() 被子里出声道。()
第二天父母就要去工作了,言袖的烧也退得差不多,只是身体有些发软,她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