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乐衾寒的眼睛从手臂旁边小心地探出来看她道：“我、我就是想跟着你，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苏玉只好带着乐衾寒四处找活计干。
孰料他瘦弱不堪，肩不能提二两，手不能扛三斤，也不认多少字，许多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道，还能活到十五岁，苏玉觉得他也属实是个奇迹。
乐衾寒说自己的名字是听来的，以前捡到他的爷爷姓乐，叫他乐元宝。
他流浪路过一间乡村学堂，夫子在教书，讲到一首词中的“衾寒枕冷”，形容一个人的孤寂。
他从没有见过元宝，倒是经常一个人，这名字比元宝更合适他，乐衾寒就成了他的名字。
苏玉还是收留了他。
没想到小乞丐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倒还人模人样眉清目秀的，头发披散下来不开口的话，倒像是哪家白白净净的姑娘。
就是因为营养不良个子矮了点，和苏玉差不多高，衣服袖子也是空空荡荡。
她收他为徒，教他认字锻体，还让他也帮着一起四处找高手。
都说大隐隐于市，然而苏玉忙活了好些日子都一无所获，直到遇上天罗圣教的弟子遴选。
她想着闯荡江湖问剑不成，进仙门修炼当个飞天遁地的仙长岂不是更拉风？
于是乎苏玉拉着乐衾寒去凑热闹了，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什么，两人都通过了灵性测试，成为了同门。
苏玉赞赏地拍了拍乐衾寒的肩道：“可以啊元宝，想不到你什么都不会，倒是有修仙的天赋。”
乐衾寒脸上一热：“师父，还是叫我衾寒吧，你叫我元宝，总是很怪。”
“哪里怪？很好听啊，”苏玉又喊得更大声了点，“元宝，元宝，元宝！”
其实苏玉也觉得这名字有点像小孩的名字，不过逗逗这虽然只小她一岁的傻徒弟，看他窘迫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觉得很有意思。
进入天罗圣教，苏玉的起居就与乐衾寒分开了，让他不必天天跟着师父。
起初苏玉的确不见乐衾寒在眼前晃悠了，直到那一日。
苏玉是明眸皓齿的鹅蛋脸，细眉如柳，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待人很热情，虽然脾气和苏嫣然一样急躁了点，但人缘很好，与师兄弟师姐妹们都相处得不错。
有一日刚结束晚课，她正与二位姐妹结伴回去，一位师兄便过来将她叫走了。
刚说了两句话，乐衾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脚踹翻了师兄。
苏玉吓得连忙拉开乐衾寒：“傻徒弟你干什么？！”
乐衾寒则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师父，看到他就来气，想打。”
无缘无故被踹的师兄自然心里不爽，一抬手就将乐衾寒震飞出去，将他撞在墙上肋骨都撞碎了两根。
苏玉连忙替乐衾寒求饶：“师兄，他脑子不好不是故意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她将乐衾寒扶起来，问他为什么动手。
乐衾寒说看见她与师兄说说笑笑，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火，就踹了。
苏玉一怔：“我只是同师兄道谢，你忌妒？”
乐衾寒又一脸茫然地看着苏玉：“师父，什么是忌妒？”
这傻小子连这个也不知道么，看来不是。
苏玉一时也同他解释不清，只是将他搀回房间，好言相劝他不要随便跟人动手。
她用帕子给乐衾寒擦拭嘴角的血渍道：“刚入门几天，练气都未成，还敢跟师兄动手，你倒真是无知无畏。”
乐衾寒若有所思道：“那如果我比师兄厉害，是不是就能动手了。”
苏玉抬手不满地敲了他一板栗：“当然也不能，得看情况，别人又没欺负你动什么手。”
乐衾寒捂着头龇牙咧嘴一脸委屈：“那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没有欺负你，你不是也打我了。”
苏玉心虚道：“我那是、那是——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漆元师叔今日应该没有晚课。”
乐衾寒诚实答道：“师父不想我一直跟着，我又想见师父，只能偷偷跟着你。”
苏玉奇了怪了：“乐衾寒，你是我徒弟不是我养的宠物，不用天天跟在我身后，你不交朋友吗？”
乐衾寒摇头：“我怕他们对我不好。”
苏玉歪着头故作严肃地问他：“我也挺凶的，你不怕我？”
乐衾寒笑了：“师父对我好。”
苏玉心道：还真是个傻小子。
她抿了抿嘴也情不自禁笑了：“好吧，不过大家其实都挺好的，那为师就教教你怎么与人相处。”
就这样，乐衾寒在苏玉的陪伴下飞速成长，不论是心智还是功力。
苏玉有时也会暗自感慨，乐衾寒其实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也非常勤奋，只是无人教导，缺少一个好的出身和机遇。
不知不觉间，乐衾寒脱去稚气高过了苏玉一个头，眉目间也更加凌厉，学会了控制情绪，有了不能说的秘密，让苏玉感到有些陌生，又有些欣慰。
她这个师父，也不必再悉心教导，连斗法切磋都快打不过他了，傻小子终究长大了啊。
唯一可惜的是他依旧没有朋友。
对着苏玉以外的人，他笑不出来，也比较耿直说不出好话。
苏玉听他说每日除了睡觉吃饭之外，他还要看书习字练字打坐观星健体练功，已经着实耗费了大量精力，再分不出时间与人相交。
有一日苏玉正说着一件趣事，一转头，发现他竟然趴在桌上累得睡着了，连梦话都是在背星宿诀，便也没再提什么让他多与师兄弟们接触的事。
苏玉不明白，她也没要求他一定要有多大成就给她这个师父长脸，这么拼命刻苦做什么？
直到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弟子大比中拔得头筹，成为天罗圣教最年轻的七星使“天枢”。
彼时正是半年前，苏玉已成七星使“玉衡”一年，乐衾寒总算坦白了他为何这么努力。
他终于不再是需要被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