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受控地朝向他的脖颈，似乎这样她就是安全的。
他担心阿莱西亚太过激动摔倒，贴心地扶好她的大腿。
一股难以描述的悲伤浮上心头，她的人生从未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大起大落。她的心脏被人肆意玩弄，无法呼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莱西亚最后的防线是自己的泪腺，加重手上动作。
库尔图瓦因为缺氧不能呼吸，表情逐渐崩塌。
“那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还没分手！”她大声喊着，精神逐渐极端，“那是我的同学！”
“我当然…知道。”他轻而易举就能推开她，但他没有。在库尔图瓦逼近两米的身高威胁下，阿莱西亚的攻击是那么弱小，弱小到令他感觉可爱。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自己早早的享受欲望。
她瘦削的身子在发抖，他能感觉到。
强撑的荆棘与刺，只不过是为一地鸡毛找的借口。
她忽然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与闪电不谋而合。
这样糟糕的天气没有人会外出，大家都会享受家庭的温馨氛围。
伴随那个想法的愈演愈烈，阿莱西亚不可置信地松开手。库尔图瓦脖颈上是她掐出的红痕，“受害者”还是愉悦地看着她，像完成了什么人生指标。
“害怕吗？”他轻柔地摸向她的脸颊，低垂的头发拂过他的手。
『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都凭你的选择。』①
——
咖啡厅面对面的座位上，热气腾腾的咖啡没有人享用。
库尔图瓦通过自己渠道挤进克里斯塔的社交圈，花费他不少心机。伪装阿莱西亚聊天的那次，他发现一个可笑的事实——
克里斯塔远比她想的爱她，无论第一个『她』是这对女性伴侣中的哪个。
他开门见山地说：“你想跟我做一次吗？”
克里斯塔翻个白眼：“精神病就去医院。”
“我没开玩笑。”微笑后的阴郁神情着实吓人。
——“你不想的话，我只能去找阿莱西亚了。”他想起美好的回忆，“你知道那有多么简单吗？”
“她根本不对我设防，我拥有她的信任——多么不容易啊。”
他的语气就像是跟她吃一顿饭那样简单，而克里斯塔感到深深的恐惧——她知道那不是开玩笑。
他又开始跟她讲他们的过去，说他们是一对令人羡艳的青梅竹马。
“她那么需要我，怎么可能不爱我呢？”库尔图瓦露出憧憬的神色，“哪怕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相信她愿意为我——”
“骗骗自己得了。”克里斯塔将咖啡泼到他的白衬衫上，他有条不紊地擦干净。
克里斯塔的指尖发白，她确信面前的男生有问题。
“我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怎么可能强迫我的莱西呢？只要她想，她随时能推开我。”他亮晶晶地看着克里斯塔，“可是，她不会那么做。”
“你得承认，她不会离开我的。而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她就笼罩在危险下。你愿意看到那样不堪的场景吗？如果心意相通的话最好不过了，但我不介意耍些小手段。”他爽朗地为克里斯塔递去纸巾。泼他的时候太激动，自己的裙子都脏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碧蓝的眼珠全是愤怒。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你不尊重她，也不在乎她怎么想！你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不是。”库尔图瓦委屈地罗列原因，“我只是默认而已。”
跟他没办法说清楚，过于固执的人不讲道理。
所以在担忧阿莱西亚的情况下，库尔图瓦和她的父亲“联手”摧毁了青春期的感情，这没有任何好处。
克里斯塔不知道她们坐在汽车的后座吹风，究竟刺痛了谁的眼睛。
阿莱西亚无力的松手，她处于极端情绪中。
库尔图瓦把她的脑袋贴近他的心脏，强而有力的心跳是他生命的脉动。他很兴奋，手按住她毛茸茸的头。
“我好爱你，真的。莱西，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
阿莱西亚只是默默的流泪，为她死去的爱情，为她同班的女同学，为她被人掐断喉咙的陪伴——他们明明能永远做朋友的，唯一的朋友，永远。
而他却亲手了结一切。
他知道克里斯塔给她带来的积极改变，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阴影，知道她害怕攻击性的男生，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没有和克里斯塔…她不会的。”她的眼泪流过鼻梁，润湿库尔图瓦的前襟。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前一个是事实——渴望打破青春期禁忌的库尔图瓦亲自打开充满欲念的大门。
反正都是一时的享乐，他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突然想起好多年前的暑假，天真的孩子们妻子玩耍，不管大人们的约束。
比利时的风景很美。
绿油油的田野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小花香气扑鼻。阿莱西亚肆无忌惮地奔跑在田垄里，她不需要关心衣服弄脏后的事情。
库尔图瓦虽然参加足球训练，但还会时不时回来看她这个小可怜。
他会采下路边的野花，伸手送到她面前。
他会为她撑伞，在一个人想默默淋雨的时候。
他记得她喜爱的每一张专辑，知道她都看过哪些电影。
他是那么温柔的守护她破碎的心灵，作为荒芜边疆的唯一看守者。
这里寸草不生，这里空无一人。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漫天黄土。
而他自己变成残酷的野兽，咬断她的咽喉。
“蒂博。”她双手按在他的肩膀，眼圈发红，木着脸告诉他：“你浑身上下散发令我讨厌的气味，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曾经的记忆太过美好，以至于什么样的现状都无所谓。
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越过她的底线还要大肆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