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动。
像如释重负,可眸色极度暗沉,风雨来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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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夜长梦多,陈羡被连夜送回羌城。
可沈恩慈不急着走,她第一次来香港,想着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四处逛逛的。
前几天过得提心吊胆,哪里都不敢去,如今事情解决,也不用多有顾忌了。
二仔十分讲义气,说把接下来的几天的旅游行程都给她安排好了。
沈恩慈一看,嚯,密密麻麻两整页,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得停歇。
“我自己到处转转就行了。()”
她谢绝二仔的好意。
有寺庙推荐吗??[(()”
身边的陈泊宁突然加入他们的对话,沈恩慈诧异抬头看他。
不过想着像陈泊宁这种生意人,肯定到哪里都是要去庙里求求财运的。
“有有有!”
电话那边的二仔听到了,非常热情地包在自己身上:“要提前预约,我约好明天直接接你们过去。”
“谢谢。”
十足的客气。
“客气了陈总!”
挂掉电话,沈恩慈继续看他:“你不回公司开那个什么股东大会吗?”
她没想到陈泊宁会继续留在香港。
“股东大会在三天后。”
“你的意思是要陪我留在香港吗?”
这句话沈恩慈问得有点没底气。
“还有事没处理完。”
“……”
她就知道。
沈恩慈去傅家整理自己的东西,下楼时看见傅宝宜失落地坐在客厅沙发,两只手裹得像粽子。
“恩慈姐姐,你要走了吗?”
她语气很不舍,又有点不好意思:“走之前还让你看见我这么丢脸的样子。”
“不丢脸。”
沈恩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以自己浅薄的经验劝慰她:“宝宜,如果不快乐,就换一种生活方式吧。”
傅宝宜低下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趴踏掉在地毯上,开出数朵深色的花。
沈恩慈不忍心看下去,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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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失眠,好不容易入睡后又遭层层梦魇。
场景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前头十几年的那些日子,她梦见自己去讨不过几百块钱的薪资。
老板看她是个小姑娘,有意拿她取乐。气温接近四十度的盛夏中午,叫她站在没遮挡物的空地上等,等他们吃完饭才算了结。
额间的汗滴答落在亮得晃眼的岩石板上,没几秒钟就干了,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头又昏又胀,胃里似有海水翻涌,浪花马上溢出喉咙。
又梦见晚上十点下班,站在面包店门口无聊地等一个小时去买半价面包,次数多了,售货员阴阳怪气她,说她耐心倒是好,又问她:“你到底敢不敢买一次新鲜
() 的正价面包?”
她脸气得发烫(),却只能低头离开。
就算被挖苦嘲讽?[((),为了生存,她仍得继续光临这家面包店。
后来幡然想起,她现在不是总饿肚子的沈小荷了,她现在可是随随便便吃顿饭都能花五位数的沈恩慈。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像有人坐在她身上拼命掐住她的脖子,每每当她想跑出那个破败的小巷,就有大手捏着她把她丢回去。
重重落地,大口喘息。
突然,陈泊宁出现在眼前,还是少年时的模样,身上衣裳陈旧,却浆洗得一尘不染,她朝他小跑过去。
不料有风骤起,灰尘阻隔视线,等视线再清明时,眼前的男人已着挺阔西装,看她的眼神,极冷。
就算是梦也伤心。
一滴泪流到唇角,冰凉触感终于让梦魇与现实架接桥梁,沈恩慈挣扎着深吸一口气猛然醒过来,心脏砰砰直跳。
摸到床边的手机一看,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消息不少,先是二仔说下午一点半过来接她,然后是陈泊宁跟她说点了午餐,大概十二点半送到,等他处理完事情下午一起去寺庙上香。
最后是陆昭昭:“慈儿!陈羡都回来了你还不回吗?”
沈恩慈回她:“我玩两天再回来,还没拍李嘉诚成功人士同款三件套呢。”
陆昭昭似乎正拿着手机,几乎秒回:“赶紧回来吧,我有好东西要进贡给你。”
“什么好东西?多等两天会过期吗?”
“那倒也不会,总之你尽快回来。”
不过沈恩慈确实有问题要问她:“你认识陆亘吗?”
“开展那天我看见……”
后面那句话还没打完发出去,陆昭昭就回答她:“认识啊,他是我小叔叔。”
沈恩慈打字的手顿住,啊对,陆亘也姓陆。
陆昭昭从来没提过陆亘,而陆亘也从未提过陆家相关,所以她没把陆昭昭和陆亘联系在一起过。
“你肯定知道我小叔叔吧,我知道他很火的,你能看得出来的那些我就不多说了。”
“他本人更是可靠,关键那方面没问题,而且……”
“非!常!有!钱!”
“他这次回来会接手国内最大的影视传媒公司,你懂我的意思吧!”
陆昭昭本来就想把陆亘介绍给沈恩慈,结果没想到沈恩慈竟然主动问起,她打字的速度恨不得飞起来:“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
最后一句话让沈恩慈无端紧张,又觉得不可能,八年前明明是他说不要再联系的。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他当时平静冷淡的语气。
她局促地坐起来,犹豫许久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亲口说的?”
天杀的陆昭昭关键时刻突然不回消息了,沈恩慈坐立不安起身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像等待一场重大考试结果,手心热得出汗。
她故意删掉对话框,控制自己不去看手机,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