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昱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弓弩,走到刘习俊面前比比划划,“军器监研制的这小玩意儿威力不行啊。”
说着,他将弓弩对着刘习俊的脸,笑道:“怎么没把你射死呢?”
刘习俊脸上横肉抖了一抖,硬着头皮道:“殿下说笑了。”
贺兰昱收回弓弩,交给了一旁的侍从,抱着胸含笑看着刘习俊,“怎么?你是太子一派的,见了我就不用行礼了吗?”
闻言,刘习俊一怔。
臣子见了皇子自然要行跪拜礼,但此时贺兰昱分明是故意要刁难他。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是皇子。
他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屈膝,欲要行跪拜礼。
就在他跪下去的那一刻,贺兰昱又伸手止住他,捂着鼻子退后一步,嫌弃地说道:“行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臭死了。”
刘习俊暗自咬了咬牙,“是。”
不远处
的苏玉窈瞧着这一切,对贺兰昱一笑。
贺兰昱朝她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包在我身上”,随即对刘习俊说道:“你是不是太闲了?竟敢当街欺负民女。”
刘习俊站了起来,干笑道:“臣不敢,只是一些私怨。”
“私怨?你和她能有什么私怨?不如我帮你解决?”贺兰昱收敛了笑容,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有几分迫人的威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天天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告诉你,别去招惹她,否则……”
他停顿一下,笑了一声接着道:“否则我就把你爹干的勾当都捅到皇上面前,你也知道,我为了对付太子,没少搜集他手下那些的人把柄。”
刘习俊脸色僵硬,他抬眼看了一眼贺兰昱,随即低下头应道:“殿下教训的是,臣一定谨记。”
“滚吧。”
“是,臣告退。”刘
习俊被人扶着走了。
坐在马车上,他咬牙拔出腿上的小弩箭,冷汗连连。
透过车窗,他望向苏玉窈,表情阴鸷,冷声道:“走。”
刘习俊一走,道路都疏通了,人群也都散去了。
贺兰昱走到苏玉窈身边,一脸玩味道:“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苏玉窈露出微笑,“殿下为百姓解忧,这不是应该的吗?”
贺兰昱斜了她一眼,冷哼道:“巧舌如簧。”
旁边停了一辆朱轮华盖马车,正是贺兰昱的,看方向是和她们一样往北行,苏玉窈便和贺兰昱一起往北漫步走去,因为这里被砸了臭鸡蛋,味道实在不好闻。
两人并排走着,马车在后头跟着。
苏玉窈问道:“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去公主府,路过。”贺兰昱说道。
苏玉窈点点头,又问道:“梓鸢不是也进宫
了吗?她近来可好?”
说到这儿,贺兰昱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了,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丫头一进宫就成天地往楚珵那儿跑,我都没见她几回。”
闻言,苏玉窈无声地笑了笑。
那次听闻晚婷说宁梓鸢进宫,要陪淑妃住一段时日,她当时就想那丫头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她真是为了楚珵,但愿她能心想事成吧。
“她倒快活,我还得奉我母妃的命去看望长公主。”贺兰昱扁着嘴说道。
看他好像有点不乐意,苏玉窈笑问道:“怎么,殿下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长公主就比我大三岁,我却要叫她姑姑。”贺兰昱从小就对此事不平。
信阳长公主是先帝弟弟晟王的独女,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堂妹。这位长公主出生时,皇上早已成年,两人硬是差了二十来岁。可惜晟王老来得女,却无福享受天伦
之乐,在长公主出生不久就离世了。之后先帝驾崩,新帝即位,皇上对这个小堂妹十分爱护,赐号“信阳”,还在去年的时候,在城郊给信阳长公主建了公主府,准许她出宫别居。
如今长公主已经二十四岁,却也只比贺兰昱大三岁。
因为年纪所差无几,贺兰昱自小和长公主亲近,然而心里很不乐意对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人叫姑姑。
对于这种事,苏玉窈倒深有同感,她还有一个只大六岁的叔叔呢。
“长公主这些日子病了,母妃让我去看望看望。”贺兰昱的语气里透出一点担忧。
忽然他灵光一现,说道:“对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医术那么好,正好给她看看。”
苏玉窈却笑着拒绝:“长公主身边肯定不乏医术高明的太医,我就不去现眼了。”
贺兰昱便不再强求。
时候也不早了,两人道了别各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