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有人指出父母的错,子不说父母似乎早就成了多年的约定俗成,甚至是命令。
而有人跳出来,振臂高呼,父母有错。
这像是大逆不道,在一潭死水中,突然有了泉水流淌的声音。
声音注定会越来越多,就像糟粕旧俗不断被废除,就像笼子关不住自由的鸟。
或许原生家庭的造成的罅隙缺口,需要用一生去弥补。但至少这一路沿途风景,都比昨日的要更好一点。
于梵伸手,在木子星柔软发丝上轻揉:“当一朵小蘑菇就好了。”
即使想脱离原生家庭,也不会是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
蘑菇·木子星心脏怦然,他从于梵这里得到了太多正面的反馈,多到快要从蘑菇篮子里溢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喉结不自在又局促滚动,只能将那张签了名字的卡片贴在心脏处。
从薄薄的卡片上,似乎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力量和鼓励,源源不断地涌向心脏和血液。
等于梵离开后,他像刚刚找到家的小狗,撸起袖子打扫房子。
但他完全不会,只沾了一身灰扑扑的脏东西。
最后他躺在干净的地板上,盖住眼帘,轻轻笑起来。最后疲倦地睡了过去。
即使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他也睡得十分幸福。
*
第二天清早,木子星跑到于梵的房间门口,小心又克制地敲门。
他不知道助理该做什么事,只能揣着一颗激烈到无法停止的心脏,期待对方的回应。
但于梵......
在睡懒觉哦!
木子星的出现让她灵感迸发,尤其在深夜时,那股止不住的灵感和表达欲如火山喷发,在脑海中活跃又积极地跳动。
她无法入眠,遂打开书房灯光,在电脑面前彻夜创作,直到天光破晓,她才一头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听到敲门声后,她有些茫然地捂着耳朵,蛋黄在外挠门,叫声也逐渐暴躁难听起来。
似乎在咒骂两脚兽怎么还没起床给她喂饭。
要是再不起床,于梵想,她的门就将要报废了。
为了拯救岌岌可危的门板,她认命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开门。
但开了一道门,还有一道门在响。
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多门要开?
于梵抱起蛋黄,眼睛都没睁开,走到外面将门打开,模糊的一团身影在喊她:“于梵老师?”
“啊?”于梵瞬间回神,模糊的面容开始清晰,露出纯澈干净的少年人。
于梵霎时去揉眼睛,她睡得太沉了,完全忘记木子星的到来,也忘记了整理一番仪表。
也许挂着眼角的污渍来接人也太糟糕了吧?
而且才一天,就骤然反转昨天良好的作息。
于梵后撤了两步,尽量维持自己的形象,掩饰般往里走去:“我先洗漱,你随便坐一下。”
或许扭头转身的速度够快,就不会被发现糟糕的形象了呢?
.......
一切都是未知数,只能祈祷了。
不过于梵自我疏导能力良好,她放下蛋黄,片刻后神情自若地去刷牙洗漱。
但没料到木子星亦步亦趋跟子啊后面,有些担忧地轻声问道:“于梵老师,你没睡好吗?”
于梵罕见默了半秒,但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算不上没睡好。”她拧开牙膏。
木子星好像忘了界限,很奇怪地问她:“那于梵劳斯怎么了?”
于梵咬着牙刷,在诚实和找个由头之间选择了诚实,她弯着眼睛笑:“其实我喜欢熬夜画画,昨天是因为你才早起了。”
“唯一一天。”
于梵没半点袒露的尴尬......或许还是有一点点,那能怎么办呢?
作为输出创作者,她就是在夜间才会文思泉涌,那股灵感在睡觉时涌现,脑细胞活跃到完全无法入睡,只能起床打一套军体拳,起来对着画板一顿操作。
眼睛已经在告急了,但精神却亢奋到极致。
似乎来不及抓住,灵感就将即刻消散,让人悔之晚矣。毕竟于梵曾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事,在睡前灵感迸发,思忖新的剧情和分镜,觉得自己想得可好了,睡醒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当时的抓狂,当时的后悔,短短几字实在无法阐述清楚。
木子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唰红,又表演了一次红色的虾,他放在半空的手僵硬挥举,最后垂在裤缝两侧,声若蚊蝇:“那我早上来叫于梵老师起床......”
他补充:“要吃早餐......”
蛋黄在两人脚边乱蹭,饿到声音越发难听,录音下来发到网上好被别的小猫咪揍的那种难听。
木子星又手忙脚乱地补充:“蛋黄也要吃饭,它的饭呢,我去给它倒猫粮。”
于梵咬着牙刷,突然有些失神,就算被盯着刷牙好像也没那么尴尬了,她吐出嘴中泡沫,快速洗脸收拾干净,然后带着红着脸的木子星来到冰箱处,打开下面的冷冻层:“这里就是蛋黄的猫饭,每天早晚各煮一份给它吃。”
冰箱底下整整齐齐叠着食品级的小盒子,每个盒子中都是配好的肉,木子星指着里面的盒子问道:“于梵老师,上面有标签,不同的肉之间有讲究吗?”
于梵摇头:“有,也没有。随便喂就好。”
关于猫饭的事情太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反正每种她都配好了,只要按时煮熟就行。但木子星点开手机备忘录,打算等会就去学习猫饭是什么。
模样十分郑重其事,一字一句抄下上面的标签。
于梵失笑,问他:“你这么认真干嘛?”
木子星手指微蜷:“我得有些用处啊。”
于梵蹲在他面前,两个蹲着的人面面相觑,她握拳,在木子星头顶轻敲:“你本来就很有用处。”
木子星不解:“什么呀?”
于梵笑意清浅:“你带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