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会怎样控制自己节奏的收放,这不是恰到好处的一件事儿吗?
说真的,就连詹佑铭,他在想通了这前后的关窍之后,除了觉得裴定山真是胆大包天之外,也觉得这个安排可真是绝妙。
毕竟,你想想看嘛,苏屿现在的实力在这儿摆着,如果是国内赛的话,像是大奖赛分站赛,那些国内选手对苏屿实在是没什么威胁,你很难明白苏屿放松下来是自己控制得当还是因为对手对他难以产生压力。
而且真要等大奖赛的分站赛上练习,那至少得到明年才开赛——那么在大奖赛之前的时间难道就全浪费了吗?
要知道,明年可是有世锦赛的比赛大年啊!后年还连着奥运会呢!
对于苏屿来说,甭管他有没有机会达到世锦赛和奥运会的参赛标准,可越早控制好自己的比赛节奏,自然是越好的!
那就意味着,对于自身整体比赛状态控制越来越好的苏屿,也一定会越来越有机会打开更好的成绩,真正去争取世锦赛和奥运的参赛资格。
等詹佑铭想明白这些之后,不由得摸着下巴感慨道:“苏小屿,你的这个小裴教练了不得啊,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詹佑铭一边念叨着,一边又想起了他之前看过的苏屿采访,于是没忍住问他:“苏小屿,这一次亚运的男子200米参赛选手,你也记住了全部分组还有他们的既往历史成绩曲线吗?”
苏屿不明白詹佑铭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这里,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詹佑铭:“……”
詹佑铭的脸上默默地露出了一些仿佛痛苦面具的裂痕,他想起了自己的学业,作为国内目前男子200米单项的TOP1,他当然也获得了顶尖学府的特招资格,只是在选择了自己想要学习的专业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学习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
于是在看到苏屿和裴定山这对教练和选手共同的天才大脑之后,实在是很难不在心里生出一些悲伤的羡慕来。
悲伤归悲伤,羡慕归羡慕,詹佑铭在报复性地恶狠狠揉搓了一波苏屿的脑袋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分析跟苏屿讲解了一遍。
至于预赛、半决赛阶段的’放水’,他也非常直白地坦言:“这很重要。”
“人的状态都是有限的,我知道之前你在世青赛上,从预赛到半决赛、决赛的表现都非常出色,但是这种情况一次、两次你可以维持,你是无法长时间地保证自己在预赛中全力以赴之后,在半决赛和决赛中还能够给出最好的状态的。”
说到这里,詹佑铭问苏屿:“你应该也能够感受到吧?不论你原本有再强的胜负欲、再好的竞技状态
(),可是这些状态并不可能是恒久的。
我们需要学习和掌握的技巧(),就是如何更好地将这些最好的状态被投入到更重要的赛事中。”
听到詹佑铭的回答,苏屿也想到了自己最开始时参加比赛的状态和后来参加比赛的状态——最开始时,即便只是在S省体工队的夏令营比赛中,他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状态的火热。
后来,随着他实力的提升和参加赛事次数的提升,他开始逐渐感受到了在比赛时缺乏竞技状态的感觉是怎样的。
虽然他凭借着自己对于节奏、速度的把控,仍旧完美地参与了一次又一次的比赛,但是确实如詹佑铭所说的一样,当他的状态和理性控制结合得最好时,也是他跑得最舒服的时候。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确实需要尽可能让自己在决赛中进入这种状态。
与此同时,如果想要将最好的状态留给决赛,在预赛和半决赛中,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节奏,让自己不要消耗太多的体能和状态,自然是更加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苏屿其实从心里也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只是裴定山对他的讲解更多是教练的角度、理性的角度,而詹佑铭对他的讲解则更多是从运动员的实用角度和自身体会的角度出发,两者之间能够带给他的启发也会略有不同。
在听过詹佑铭给他的复盘之后,苏屿对于裴定山给他做的安排之深远度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想到这里,他认真地对詹佑铭说了句’谢谢’。
詹佑铭看到他这模样,没忍住又笑着揉了揉苏屿的脑袋,嘿嘿笑道:“这有什么?以后有问题随便问,你可是哥当初一眼就看中的200米天才,以后只要哥知道的哥能教的,都跟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这里,詹佑铭又颇为感慨地看看苏屿,颇为哀伤地说:“就是……”
苏屿:“就是?”
詹佑铭摇头叹息,一脸痛苦:“……就是你这脑子的智商要是能分我点就好了,唉,你是不知道,我学校的那个课程有多难……唉,我已经延毕一年了,啧,说是因为比赛训练多,其实就是因为我上课的时间不够多,脑子不够用……”
詹佑铭在说完之后,又十分忧伤地道:“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倒是苏屿在看到詹佑铭这一脸痛苦的样子之后,默默眨了下眼:“佑铭哥……”
詹佑铭:“干嘛?”
苏屿看向他:“……如果你觉得有哪些看不懂的,或许我可以帮到一点忙。”
詹佑铭在听到苏屿的话之后,沉默了两秒,说:“……哥那是大学课程?”
然后詹佑铭就看到了苏屿非常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对他说的’大学课程’有什么问特别的畏惧。
苏屿没好意思跟詹佑铭说,自己重生前是硕博连读的研究生,虽然学科方向和詹佑铭选择的专业并不相同,但总之,就算不接近也无所谓,本科阶段的课程,翻翻书一般也就能够理解了。
詹佑铭:……?
() “……你知道我的专业是什么吗?哦(),我好像和你说过……?
苏屿再一次点点头。
然后ツ[((),詹佑铭的脑袋上就缓缓升起了几乎是代表着恐惧的问号和惊叹号。
他是看出来了,苏屿看着自己的神色是认真的。
苏屿,一个15岁的初中生,非常平静且认真地对他说,可以帮他补习大学本科的课程内容……是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