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履行承诺的，实在没胃口。”
哪怕姬问意口腹之欲并不强。
莫清薇觉得自己，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
这种小事，也值得道歉？
除非，她极其看重自己的想法。
看重自己，却喜欢说谎。
姬问意柔声说：“没关系。”
一如既往地体贴。
“下次一定给你补上。”莫清薇郑重道，“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走。”
说罢，起身回去拿另外两条烤好的鱼。
结果定睛一看……快要燃尽的火堆上，烤鱼不见了。
莫清薇：“？？？”
这什么情况？
这年头，拿人东西也不说声感谢吗？
“怎么了？”
见她不动，姬问意问。
莫清薇回头，表情无辜：“鱼……好像不翼而飞了？”
两条烤好的鱼，是莫清薇亲自杀的，费了不少力气，就这么被人轻易拿走，她心里有点不爽，准备来个钓鱼执法，重新烤上鱼，当场逮住小偷。
等她再次钓鱼杀好烤熟，佯装有事朝姬问意走去，边走边磕了药，从储物戒里拿东西出来：“烤鱼配美酒，之前桃花酿我存了些。”
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十分轻微，是踩到枯枝烂叶发出的响动。莫清薇立刻回头，眼神顷刻间变得十分凌厉，一把刀出现在她手中。
但就在莫清薇转身那一刻，她看清了那个小偷的模样。
是清晨与那些食客门诊争得面红耳赤的一个少年，当时只顾着听八卦了，没注意到这少年身板纤细瘦弱，头发枯黄，脸上是营养不良带来的干瘦。
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偷鱼被当场抓包，脸色通红，飞快的朝莫清薇看了一眼，话也没说一句，马不停蹄的跑了。
是赌自己不敢下杀手吗？
莫清薇拉着姬问意，一块顺着脚步痕迹，跟着跟着，走出凌乱的森林，在森林尽头，一座破败不堪的茅草屋赫然出现。
有些地方甚至漏了洞。
无比的凄风苦雨。
莫清薇本来挺生气的情绪被压下去了些，她看着姬问意，迟疑道：“或许有什么苦衷呢？”
姬问意不置可否：“想要当面说，你会不给吗？”
很显然，不会的。
莫清薇叹了口气，看能不能找到少年的长辈，好好聊一聊这个关于家教的事情。
年纪轻轻，根子歪了就不好治。
她与姬问意上了门，以为外面破旧的茅草屋就已经很落魄了，没想到里面，竟然更加家徒四壁，啥都没有，四处泛着潮湿的闷热。
头顶茅草屋，这里一块阳光照进来，那里又一块。
要是下雨天，这不得淹成河流？
前几日就有一场大雨，也不知
() 道怎么过来的。
屋内传来动静，气息微弱的老人问：“哪来的鱼？”
“姥姥。”少年哽咽道，“好心人给的。”
被偷的好心人莫清薇：“……”
“姥姥，您不是说很多年没吃过鱼吗？”少年哇哇大哭，“今天孙子为你要来了。”
“你快尝尝吧。”
莫清薇推开木门。
床边上躺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眼神应该是不太行了，伸手，怎么拿不到那根树杈。
“姥姥年纪大了。”老人叹气，“你自己吃吧，姥姥不饿，不想吃。”
“好心人给了我两条鱼！”少年道，“姥姥别担心，孙孙有吃的。”
莫清薇上前两步，猛地推开，在少年惊恐的目光里，正要拆穿他当小偷的事迹，没成想老人听见声响，笑了起来，十分慈爱的模样。
“阿喏，你带了朋友，怎么也不邀请进来坐坐？”
莫清薇口中“他就是个小偷”的话语戛然而止。
少年目露乞求：“不……”
不要，求你。
莫清薇有点心软，这一停顿，就被行动不便的老人给拉了进来，局促的手恨不得把板凳擦好几遍，擦得程亮，才邀请她坐下。
“实在抱歉啊。”老人磕绊道，“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让你见笑了。”
莫清薇笑道：“姥姥，不用招待，我们坐坐就走。”
少年见她没有拆穿的意思，松了好大口气。
莫清薇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帛放在板凳上，推着姬问意坐下，自己不坐，双手搭在她肩上。
“阿喏没给您添麻烦吧？”
莫清薇摇头：“没呢。”
“这孩子。”老人提起少年，笑容扩大，“打小他父母就没了，一直跟着我这个老太婆，特别孝顺。”
“就是没那个本事，让他过得更好些。”
“姥姥，你跟她们说这些干什么……”
阿喏欲言又止，来回盯着莫清薇与姬问意瞧，随后快步跑了出去。
莫清薇对身世可怜的小孩总是抱了点同情的，为此，只是笑着摇头：“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没的？”
提起此事，老人气息不稳，浑浊的眼神里，露出极度的憎恨。
“都是那些残忍的大魔头！”
“他父母出门卖东西，不知道怎么就招了贼人的眼，然后就死掉了。那会儿喏喏还小，我只能尽量的把他拉扯长大。”
“若是喏喏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请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的。”
算了算了，就是几条烤鱼。
既然出发点是好的，莫清薇也不想计较太多：“他挺好的，姥姥，鱼要冷掉了，您快吃。”
老人摸索到一根树杈，先是给她俩递过来：“客人，请。”
莫清薇再三婉拒后，她才总算将鱼，小心的，一口口吃到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
笑容：“好多年没吃到鱼了。”
河边那片小溪鱼挺多的，稍微用点心就能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