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还剩下两周,眼看着返校的日期一天天逼近,任晓月陷入恐慌中。她没日没夜地守着妈妈,可是随着返校日期的临近,她越来越焦虑,苦思冥想,毫无着落。看着妈妈,再想到孤立无援的处境,她们一起陷入绝望之中。猛然间,有一个字进入了她的脑海中,尽管她费力挣扎,那个字却始终如影随形。
一天下午她和妈妈孤零零地坐在家里,一整天相对无言,直到傍晚时分。忽然,一阵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她,她鬼使神差地走进厨房,把手伸向煤气灶台…。
嘟…铃铃…,微信视频铃声响起…
她毫无意识地本能地接通电话,是陈媛和金蝉。金蝉抱着‘小胡子’坐在椅子上,是陈媛在拍摄。
“任晓月,你看,小胡子怀孕了,要当妈妈了。”金蝉对着镜头开心地大笑,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胡子的肚子。
小胡子是学校流浪猫狗大军中的一员,是一只奶牛猫,鼻子下面一小块黑特别像胡子,因而得名小胡子。小胡子温顺地躺在金蝉的腿上,喵喵叫。
任晓月特别喜欢这只猫,不是因为它会讨好人,而是因为它高冷。她们三个经常喂猫猫狗狗,小胡子虽然也在其中,但是每次喂它们,小胡子是吃到多就多,吃不到就算。反而得到任晓月的偏爱,每次会单独喂它几口,偶尔还来一次加餐。久而久之,小胡子对任晓月也是‘另眼看待’。每次见到任晓月都会颠颠地跑过来蹭她,腻歪着她。
陈媛特意把镜头拉近,“任晓月看见了吗?小胡子,看它的肚子,刚才我们喂了它肉,可会吃了。”
小胡子喵喵地叫声,终于将迷失在浓雾阴影中的任晓月拉回到现实中。她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做什么,瞬间浑身一个激灵,放在煤气灶台上的手缩了回去。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她伸手隔着屏幕抚摸着小胡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口上仿佛压着一块巨石。眼泪汹涌而出。
陈媛看着任晓月,起先以为她是为小胡子感动。继而,发现任晓月不对劲。
“任晓月,你怎么了?怎么了?”
金蝉察觉到陈媛的紧张,她抱着小胡子站了起来,转到陈媛旁边,一起看向屏幕。
“快说呀,别哭,急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反倒引得任晓月哭得更凶了。屏幕那头的金蝉和陈媛以及小胡子急得团团转。小胡子的爪子伸向了手机屏。
任晓月稍微平静一些后,开始讲述妈妈的遭遇。陈媛和金蝉听得傻掉了,怎么还有这样的无赖?从未踏足过社会从未经历过,她俩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别急,一定有办法的。”陈媛先安慰再想办法。
“妈妈现在不能一个人继续待在这里…,可是如果一直不工作就没有收入,生活成问题。就算她能重新找工作,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我怕王磊和周围的人会继续伤害她,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差…我怕,非常害怕。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我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
“我们来想想,有没有好的方法?”陈媛努力思索着。
“任晓月,让你妈妈彻底离开那里,是唯一的办法。”金蝉冷静地说道。
任晓月吃惊地抬头望着金蝉,陈媛也望着她,目光都聚会在了金蝉身上。
“你妈妈的单位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只有辞职。命和钱只能要一个。”
“可是就算换一个新工作,可无赖不会就此罢手,还有周围的邻居…”
“所以,要彻底。”金蝉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妈妈能去哪里?”
“先来长源吧。”陈媛灵机一动。
“好,你们一起来。与其就地等死,不如拼一把。”金蝉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住哪儿呢?”任晓月止住了哭泣。
“先在宿舍混两天。”
“啊,会不会…打扰你们?还有…不被允许吧?”任晓月犹犹豫豫。
“不会!”
“任晓月,先帮妈妈办理辞职,然后根据你们的经济状况决定,家可以交给中介打理出租,这样有一些收入。”金蝉列出了先想好的部分计划。
“这样好,有收入。离职后是要自己交养老保险的。”陈媛点头。
金蝉又接着说道,“你们过来以后先住在宿舍里,再慢慢找工作。那个混蛋不至于追到长源来的。”
“好,我觉得可以。任晓月你看呢?”
任晓月点头。她们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慢慢燃起的希望苗头。
时间不多了,任晓月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去了妈妈单位,帮妈妈办理了辞职手续。手续办理好,在她去妈妈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妈妈办公桌旁边的一个人故意关心地上前来问,怎么了?蔡娟辞职了吗?
任晓月连头也没抬,收拾好后即刻离开。没什么好说的,冷漠和看客都是伤害,只有等到不幸落在自己身上时,才会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感同身受。
这边,陈媛和金蝉把宿舍先收拾干净整洁,然后着手开始帮任晓月妈妈找工作。最方便快捷的方法是在网上找,任晓月现在哪有时间天天上网。陈媛看到一则高校食堂的招工简章,主要是包吃住,工资还行。宿舍只能暂时解燃眉之急,还有就是屁大的地方,成天待着也急啊,再有就是怕任晓月妈妈不习惯。她和金蝉说了,金蝉也觉得挺好的。可是不知道原先任晓月妈妈是做什么的?能不能看上食堂工作?
突然,她俩同时叫了起来,咱们学校食堂招不招人啊?她俩相视而笑,心有灵犀啊。
那边,任晓月忙完了一切之后,一点儿留念的心思也没有,立刻定好第二天的火车票,她要带着妈妈重新开始。
第二天一早,她们就出发了。走出家门走出小区,任晓月浑身轻松,虽然前路未卜,可是依然有希望。蔡娟有多久没出过家门了,她有畏惧,可是身边有女儿。女儿昨晚几乎和她聊了一整晚,说她们的规划,她们的未来。虽然她没信心,但她相信女儿。她在世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一想到如果自己没了,只剩下女儿孤苦伶仃地在这个世上,她的心就痛得抽搐。自己的窘迫遭遇相比起来,就简直不值一提。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