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霄月很快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属下无意偷听,只是黎小姐这包扎……”
太过潦草。
但他没敢说,因为他看主子还挺喜欢。
“愚钝。”
果然,自己被骂了。
霄月庆幸自己没多嘴。
陆烬溟此刻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霄月忠心耿耿,功夫了得,但有时候一根筋,实在难言语。
云翳深谋远虑,善用毒,但沉默寡言,也难言语。
若是旁人,陆烬溟少有耐心,甚至严蠢。
但这两人从小跟着他,一路血雨腥风。
所以,对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华而不实终不用,外表有时也是掩饰。”
“你未曾见过玖知对伤口的处理手法。”
“她在掩盖自己会医术的事实。”
霄月似懂非懂,最后还是不懂。
“主子,属下不解。”
“黎小姐有一技傍身也是好的,为何不宣扬一番,也能造势。”
“隐瞒,对她有什么好处?”
陆烬溟望向悬挂在夜空的明月,月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有些清冷。
“尚书府嫡女,树大本招风。”
“太后一直再寻不老药,多少医者折在皇宫中。”
“玖知或许是听到了风声,懂得藏锋,对她也是好的。”
霄月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
陆烬溟背过身,面朝着暗影阁的方向。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不要轻看了未来的王妃。”
“讲,二探结果。”
霄月也正了态度。
“回主子,是宸王。”
陆烬溟眉头轻挑。
“本王的好哥哥啊,霄月,准备一下,给宸王回礼了。”
霄月眼里泛着期待的亮光,又有事情可以玩了。
“是,属下明白。”
陆烬溟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准备。
霄月脚尖轻点,消失在枝头间。
空寂的旷野,又只剩陆烬溟一人。
他望着那轮明月,喃喃道。
“只是,玖知,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我也不值得你信任了吗?”
早早就寝的黎玖知睡得并不踏实。
起初,她头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但渐渐的,她陷入一场又一场的梦境。
亦或是,上一世,重现了。
黎玖知以魂魄的状态游逛,看到了上一世不曾参与过的场景。
那是回府的第十日。
陆烬溟来到尚书府商量婚事。
“黎尚书,我是真心求娶玖知,此次前来,是想要商量婚事事宜。”
黎尚书摸了摸胡子,语重心长道。
“能被王爷看上,是小女的福分。”
“但小女自回府后就闭门不见,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小女的心思啊。”
“但王爷放心,府中的冉丫头倒是能与玖知说上话,可叫她来详谈。”
黎宜冉被叫来前堂,一番言语,陆烬溟脸色微沉。
黎玖知想去听,但发现就单单听不到黎宜冉的话。
终于,黎宜冉的嘴不动了。
黎尚书擦了擦额头,好似受到了惊吓。
“这,王爷,小女刚从寺庙回府,还不适应被配了婚约。”
“小女一时不接受,也是人之常情,给她些时间吧。”
陆烬溟攥紧了茶盏,‘砰’一声,茶杯被他捏碎了。
血水混着茶水,滴到他的身上。
黎玖知看到黎宜冉慌忙起身。
黎宜冉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整个人贴到陆烬溟身上,给他擦污渍。
可陆烬溟不解风情,一把推开她,径直离开了。
黎玖知赶紧追了出去,她听到陆烬溟的自语。
“不适应?那从前算什么?”
“玖知,你在怪我的不告而别吗?”
黎玖知是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了。
她实在不清楚,自己先前和陆烬溟认识吗?
她还想要跟出去听,但她在尚书府门口被弹了回去。
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
黎玖知奋力拍打,但无可奈何。
忽地,她整个人被吸入漩涡,又是一段颠倒。
再次睁眼,她已经来到了婚事的前一天。
陆烬溟与她在尚书府的花园对峙。
黎玖知看到自己涨红了脸。
“陆烬溟,我说过,我不嫁你,你为何苦苦纠缠!”
“玖知,明日就是你我大婚,可不可以不闹了?”
“闹?我从未认可这桩婚事,不闹,难道等着嫁给你做金丝雀吗!”
“我从未如此想过!玖知,我爱护你,尊重你,绝不会束缚你!”
“爱护?我只感到窒息,自始至终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玖知……”
陆烬溟有些没站稳,险些跌倒。
“与你而言,我竟是这般不堪吗?”
黎玖知昂着头,哼了一声。
“没错,宜冉那般爱慕与你,你却视而不见。”
“你反而对我穷追不舍,难道要看我们姐妹反目成仇吗?”
“你也不是想娶我,你要娶的是尚书府嫡女。”
“既然这样,我自可断了与尚书府的关系,自此,尚书府仅宜冉一个女儿!”
“摄政王,这般,你可能回头看看宜冉。”
陆烬溟隐忍地攥着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不可。”
“你!”
黎玖知气急,用手指着陆烬溟的鼻子。
“我若是娶了黎宜冉,你是不是就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