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黎父黎母偏心黎宜冉,而是黎玖知担心兄长会被责怪不团结。
恰逢这时,黎夫人在里面唤两人进去。
看着拉紧的帷幔,黎景淮有些踌躇。
黎玖知余光注意到,知道这是兄长顾虑男女之别了。
哎,在男女之事上,兄长真是榆木脑袋。
“走吧,母亲应是处理好了。”
黎景淮这才安心地紧随其后。
很巧,宋契毫已经醒了,被尚书府这么多人围着,他吓得一动不敢动。
黎景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侧过脸不去看他。
“母亲,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
黎玖知看着三人的站位——
宋契毫驼着背坐在地上,眼神慌张。
黎夫人站在中央,眉心微蹙,正主持大局。
黎宜冉靠着石柱坐着,眼中像是起了水雾,手里还攥着黎夫人的衣角,很是楚楚可怜。
“知儿,母亲是信你的,但宜冉她却说是你所为。”
黎夫人语气透着疲惫,很是想要结束这场闹剧。
黎玖知目光冰冷,视线落在黎宜冉身上,再次询问道。
“你当真要这么说?”
黎宜冉手指颤抖,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她扑到黎夫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母亲,您要为宜冉做主啊!”
“适才在姐姐房内,宜冉是看到窗后有人影闪过,故而才追了出去。”
“宜冉本是担忧姐姐安危,却不想一路追到凉亭,却见是宋二公子。”
“怎奈夜色太深,他误认宜冉是姐姐,对宜冉动手动脚。”
“母亲,宜冉怨啊!”
说着,她的泪就和掉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砸下来。
黎玖知步步紧逼,好笑道。
“误认为是我?”
“你怎么知道是误认?”
“莫非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黎宜冉霎时间反应过来自己编错了话术,而她一时又找不到借口,只能用哭泣拖延。
黎景淮不惯着她的脾气,紧逼道。
“宋二公子不说话,你也不说了?”
黎宜冉咬着唇,用那双含水的眸子看着黎夫人,试图得到怜悯。
“因为……因为他嘴中一直念叨着姐姐的名字。”
生怕他们不信,黎宜冉补充道。
“今日宋二公子处处向姐姐示好,这份心意,想必母亲也看出来了。”
“姐姐白日也未曾拒绝,想必是一见钟情了,所以今晚的事,没什么可怀疑的。”
她说得有理有据,倒是让不了解内情的人信了八九分。
但道理在,时间却对不上。
“白日只有母亲在,你怎么知道那时发生的事。”
“据我所知,你今日不曾去过昭安阁,自然不会是母亲同你讲的。”
“而木槿更是不会与你说这些事。”
黎景淮接着向下顺。
“那就剩宋家两位公子。”
“而三公子醉酒早就歇息,只有二公子还在了。”
黎夫人脸色一沉,厉声道。
“宜冉,你还有什么话说!”
黎宜冉身子一震,眼神飘忽。
她看到宋契毫,叫道。
“手绢!”
“他的香囊里有姐姐的绿竹手绢!”
这是黎宜冉最后的底牌了。
她上次与黎玖知擦肩而过时,顺手抽走了她腰间的手绢。
每个主子都有自己象征的图案,她就不信了,这个手绢还不能扳倒黎玖知。
黎夫人怒拍石桌。
“还在狡辩!你怎么会知道香囊里有手绢?”
黎宜冉现在情绪激动,只是不住地要求查香囊。
黎景淮被吵烦了,上前扯下香囊,背着她们,打开了香囊。
只见黎景淮身子一僵,塞回掩饰的动作很明显。
黎宜冉以为抓到了,瞬间笑得猖狂。
“哥哥,你藏什么!”
“你要包庇姐姐吗,那宜冉怎么办,白受这不明冤屈吗!”
“这不公平!”
黎夫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她走到黎景淮面前,示意交出手绢。
黎景淮面上为难,看向黎宜冉道。
“你确定要看?”
“要!”
黎玖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拿过香囊满足她的要求。
手绢一抖,图案显现。
“我就说说姐姐的手绢,上面有绿竹……竹呢?”
黎宜冉本是眉开眼笑,但当看到上面的芙蓉花时,她面目狰狞地抢过手绢。
她摇着头,手在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啊。”
明明是她亲手从黎玖知身上拿的啊,怎么会是自己用的芙蓉花!
这个手绢纯属黎宜冉运气不好,偏偏拿了那个绣错的手绢。
所以,时雨当时绣错了图案,怎么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黎夫人阖上眼,她没想到一向懂事的黎宜冉居然会为了陷害知儿,编出这套说辞,做出这种混账事。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你求本夫人,府中其他人不得用芙蓉花,只能你来用。”
“知儿用的是绿竹,你就拿芙蓉说是绿竹。”
“心思未免太过猖獗!”
黎宜冉摆着手,急得泪水流满了脸颊。
“母亲,不是的,你问宋契毫,你问他!”
黎景淮为了让她死心,沉声问道。
“宋二公子,你有什么可说的?”
宋契毫就和哈巴狗一样,点头又摇头。
黎景淮没耐心地嗯了一声,宋契毫双腿直打颤。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