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后退一步,双臂画圆,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
“老夫,谢过大小姐的赏识之恩。”
黎玖知怎么会让长辈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赶忙让他免礼。
“徐大夫医术精湛,哪有人识才不爱才呢?”
“您且在府中安心行医,就像当初在医馆说的那样。”
她语气恳切,带着十足的诚意。
徐大夫点点头。
“老夫一定不辜负大小姐的好意。”
心口猝然抽痛,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眼看这边安排妥当,黎玖知强忍着一口气,沉默着打算离开。
要不说祸不单行呢。
不料昨夜雨水太大,冲散了本牢固的土石。
黎玖知迈步,左脚没有落到结实的土地上,反而踩到含水的土包上,顿时陷了进去。
而加上蛊虫作祟,她动作比脑子快,另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
完全招架不住。
她整个人朝着泥泞的花圃跌去。
小厮一阵惊呼,但离得太远,紧跑着也追不上黎玖知坠落的速度。
人,总会在某些瞬间爆发无限潜力。
行动迟缓的徐大夫那叫一个眼疾手快。
他一把抓住了黎玖知的手腕,手劲微转,让黎玖知在空中转了半个圈。
他看准时机,顺势一拉,不仅止住了黎玖知的跌倒,还避免扯痛了她。
等黎玖知站稳,徐大夫才松开口手。
他眼眸转了转,神色古怪地盯着黎玖知,没由头地提醒了一句。
“大小姐,您要注意身子。”
黎玖知心脏绞痛得厉害,额头冒着冷汗,脸色煞白。
为黎玖知捏了一把汗的小厮不明所以,见她脸色不好,以为是被吓到了,也跟着附和。
“徐大夫说的对,大小姐要注意身子啊。”
黎玖知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趁她还能走动,就算倒也要倒在没人的地方。
不然平白无故晕在这么多人面前,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要想怎么编一个合适的借口了。
徐大夫朝她的背影喊道。
“老夫这里有些虫药,皆是强身健体功效,或许能帮上大小姐。”
黎玖知闻言,脚步一顿。
后面强身健体都是幌子,重点在前一句。
虫?
他为什么特意强调是虫药?
再回想起他刚才奇怪的眼神,黎玖知眉头紧锁。
刚才她察觉到了,徐大夫抓自己手腕的时候,搭上了她的脉搏。
其实也是偶然,毕竟是医者,握手腕就不自觉去找脉。
这个习惯黎玖知也有,所以她才会想到这一点。
莫非,他凭摸脉就知道自己中了蛊?
她怔怔地转身,病态的脸上,唯有那双眼还是这般有神。
她故意装作不了解,找了最近的一个小厮问道。
“本小姐是听错了吗?”
“虫?虫子能入药?”
那小厮热心解释道。
“大小姐不知,像蜈蚣、蝎子这些,都能入药。”
黎玖知看向徐大夫,这是问他的。
“可虫不是有毒吗,亲口服下一味毒药,是要以毒攻毒吗?”
“还是多谢徐大夫好意,那劳烦徐大夫为我配药时担待些。”
“莫要告诉我是什么虫,我可是怕这些虫的。”
这话当然是假的。
当初她去医馆找徐大夫抓药时,药方里都有蝎子这味药了,所以徐大夫肯定知道她不怕。
但毕竟有小厮在场,话不能说太露骨。
何况她也不清楚,徐大夫那话说的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徐大夫呵呵一笑,又捋了捋胡子。
“虫能入药。”
“也如大小姐所言,虫子有毒,不管是活虫子,还是做成药材的虫子,都保留着毒性。”
“但毒都是相互克制的,用的好,就是解药,用不好,才是毒药。”
黎玖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徐大夫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内心肯定到。
“但眼下老夫手中没有配好的药。”
“这样吧,等晚些时候,老夫配齐了药草,再给大小姐送去。”
说完,他捋着胡子,慈祥地笑看着黎玖知。
“好,徐大夫劳心了。”
“这个,大小姐先收下。”
“谢过了。”
黎玖知攥紧徐大夫塞给自己的瓷瓶,点了点头离开了。
确定四下无人,她打开了瓷瓶。
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和昨夜陆烬溟给自己的药很像。
但又有差别,这尝起来有些辛。
不知为何,她很愿意相信徐大夫。
看着掌心的这一粒药丸,心还在绞痛。
她头一仰,直接把药吞了下去。
闭眼感受着。
时间流逝着,躁动的血液归于平静。
黎玖知睁开眼,混浊的眸子恢复了明清。
他果然知道这个蛊。
黎玖知心情有些复杂。
她都不知道的蛊毒,一个民间的大夫却知道。
是她松懈了吗?
还被称“隐帘医圣”,她现在有些羞愧。
这个名号继承了“随遇医圣”的名号,却根本没有随遇的医术。
随遇是谁?
那是当今一等一的医者,黎玖知若称第二,他就有能力称第一。
但随遇比黎玖知更神出鬼没,距离他老人家上一次出山,已经是三年前了。
黎玖知自从中了蛊毒之后,有想过找寻随遇,向他请教一二。
但太难了。
上午让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