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星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财满堂内,就有一个人被扔了出来。
这人被扔在何南星脚下。何南星看他摔的狼狈,便想弯腰将他扶起来。
“哎哟,你这人怎么平白无故打人?”这人伸手想去抱何南星双脚。
何南星闪身退后,他看向这人:锦衣华衫已经被撕碎,头发散乱,满是油泥。
这是典型的赌徒,输光的模样。
“打了你,又怎样?”何南星问。
那人一愣,他没想到何南星会这样回答。
“打了人总要赔钱吧?”那人问。
“当然,打人当然要赔钱,问题是,你不是人啊!”
那人再次愣住,“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何南星拉过一个路人,“他是什么?”
那路人不想回答,何南星给了他一角银子。
“他是个赌徒,他是个牲口。”
那人看到银子眼睛发光,“你为何不问我?”
何南星感到好笑,“问你,你知道答案吗?”
“知道,只要有银子。你要什么答案,我给你什么答案。”
“嗯,你真的知道。可是我不想问了。”
何南星迈步走进财满堂。
这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何南星跑进去。
两个打手把这人拦住:“吴争,你这瘪犊子又跑进来做什么?
刚刚挨的打,还不够毒吗?”
吴争腆着脸嘿嘿笑:“我这不是给你们拉了个富贵人吗?”
两个打手看向何南星,“你认识这人吗?”
何南星点点头,“一只狗而已。”
两个打手认可,“你果然认得。”
打手对吴争说:“进去吧,里面拿银子。”
吴争瞬间挺直腰杆,像是一个斗士。
这种往财满堂拉客的人,叫做掮客。他们靠着拉新人,赚些份子钱。
吴争来财满堂大厅的东北角,那里有个小格子屋。
“我来取赏钱”吴争对着小窗户说道。
过了有一小会,里面递出一小包银子。
吴争看着欣喜,他赶忙拿过银子掂重,竟然有三十两之多。
吴争暗暗咋舌,“好家伙,这个少年还真是个大客户。”
原来财满堂有自己的评分机制。它们通过判断新人的价值,给予推荐人赏钱。
能有三十两银子的赏钱,何南星被他们标记为价值客户。
吴争不愿意放弃这条大鱼,他在大厅内寻找何南星的影子。
何南星一入大厅,就被人认出。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吃了败仗的牛老二。
牛老二吃了败仗,气呼呼的回到财满堂。
财满堂管事马克便问他:“牛哥,在这条街上谁敢惹你,你说出来兄弟们给你报仇。”
牛老二怎么好意思说?但他却在此时看见了何南星。
牛老二向何南星一指:“就是他”
马克看见何南星只是个少年,不由得哈哈大笑:
“牛哥啊牛哥,你莫不是拿兄弟开涮吧?”
牛老二叹口气,“你若不信,可去会会他。”
马克哼笑,“好嘞,就让小弟帮你出这口恶气。”
马克叫过来侍从,耳语几句。
侍从看了一眼何南星,表示明白。
那侍从先去找到吴争询问:“狗子,这少年你可认得?”
吴争看着侍从阴鸷的眼神,不敢撒谎:“小人不认得他。只是刚刚在门口碰见。”
“哼,算你老实。敢说谎骗我,割了你的舌头。”
吴争慌忙说道:“不敢,不敢。在贾爷面前,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
贾头不屑一顾:“你去把他带上赌桌,回头过来领五十两银子。”
“哎呦,贾爷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小人的恩义爹娘。”
贾头看着吴争,心里腻歪:“你是什么东西,也想当我的子孙。还不快滚。”
吴争心里把贾头祖上全骂了一遍,脸上的态度却越加恭谨。
“小官人,我可算找到你了。”吴争跑到何南星面前。
“哦~找我做什么?”
“我和小官人一见如故,特来结交。”
“结交就免了。我想玩几把,你若是懂,就给我介绍介绍吧。”
“好嘞,别的咱不懂,这个咱可擅长的很。”
吴争指着面前的长桌说道:“这叫做瓜子生大财”
“怎么个生法?”何南星问
“庄家执瓜子落于碗,以碟覆之。闲家猜粒数,是为猜数。
闲家猜多少,是为猜大小。闲家猜单双,是为猜枚。
每种皆有相应的赔率。闲家可单押,双押,也可同时押三种。
三种全中,名为财满堂。可使赔率翻十倍。
这吴争脑子不错,口齿也清晰。说的头头是道。
“明白了”
“小官人要不要试一试?有不明白的,我在旁边再给你讲。”
吴争把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格外谦卑。
“那就玩玩”何南星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子,足有二十两。
吴争看的眼红心热,“狗杂,还真是个大客户。”
吴争推开长桌上的其他人,“滚开滚开,小爷有银子,要占主闲位。”
被吴争推开的人,都认识这个皮赖伙,也没人理他。
但他们看见何南星手里的银子,就给他让开了道路。这叫大鱼搅局。
这些人会跟着钱财多的人押注,名曰沾财气。
何南星来到桌前,看向对面的庄家。
缠着头巾的山羊胡老者,看起来就很精明。
“这位小官人要玩吗?”山羊胡老者问。
“老杨头,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玩,我来你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