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就赖账了?”顾知珩说的认真严肃,大有一副沈云舒不认他就要想办法让她想起来的架势。
“没有。”沈云舒低垂着头轻轻说了一句。
“那你现在要再摸一下吗?”顾知珩循循善诱。
“我……”沈云舒抬头,触及到他灼热目光,怎么觉得好像还有点期盼的意思?
顾知珩也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沈云舒倏然抬手摸了下他的喉结,手就好像触碰到火一样立刻收了回来。
过犹不及。
顾知珩也没有再勉强,转而问她去哪里。
“去给明霁送些衣服。”
“我随你一起。”
而此时鹿鸣书院的惩戒室。
沈明霁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站成一排,书院的监丞大人脸色铁青地坐在上首。
“说!”监丞一声怒喝,“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在书院闹事?”
一个胖些的男孩指着沈明霁:“是他先动手打我的!其他人不过是来看不下去我被欺负,出来劝架却都被他打了。”
监丞视线又落到了沈明霁身上,面色微沉:“沈明霁,长孙少轩说的可是事实?”
沈明霁身上衣裳一团糟的,手上和脸上也有几处受
伤。
他抿着唇不说话。
在书院打架被惩罚肯定是逃不掉的,他不怕受惩罚,但是他害怕被沈云舒知道,害怕她会对自己失望。
“长孙少轩把我的衣裳剪破。”沈明霁克制着情绪。
“你是不是眼瞎?哪只眼看到你的衣裳是被我剪破的?”长孙少轩扯着嗓音,“我明明是好心帮你把线头剪了,是你自己扯过去衣裳才被扯破的。”
他心里来气,这就是个最下等的贱民,就算被侯府收养了又怎么样?也是改不了贱性。
况且只是都是怎么欺负也不会还手哦,今日不过说了这么一句就这么不要命的还击,有病吧?
一旁瘦削些的小男孩不满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看到长孙少轩瞪了一眼,后面要说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无论是何缘由,在学院里擅自动手打人便是触犯院规,是要受罚的。”监丞盯着沈明霁,“你可知错?”
沈明霁的手指死死的掐着手心,他知道今日惩戒不可避免,确实是他先动手的,缓缓低头道:“我知错。”
长孙少轩神色得意。
监丞眯着眼:“按书院规矩,在书院打架闹事者杖责二十。你
可有意见?”
沈明霁摇头:“没有意见。”
监丞命人把凳子摆好,示意沈明霁趴上去,外面围了不少探头探脑的学子。
正要下手打时,书院的夫子和院长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夫子神色略有些着急:“监丞,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说话的夫子,赫然就是被沈云舒救过两次的岳怀江。
院长也道:“我听说这孩子学业功课都是一等一的好,平时里也是只看书,今日怎的会动起手来?”
“院长大人。”监丞把事情经过又复述了一,末了道,“沈明霁自己也承认打人了,现在要按照书院规定杖责二十。”
院长脑袋有点疼,这孩子还是得过祁元白叮嘱,特意关照过的,这么小的孩子仗责二十,要是出什么事祁元白那小子说不定还给自己脸色看。
想了想,他还是转头派人去把祁元白叫来,一边又坐下重新问了遍事情经过。
然而,祁元白还没到,长孙少轩的母亲听说自己宝贝儿子在书院被人打了,急匆匆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了。
长孙少轩的母亲韩氏,是韩丞相的妹妹之一,她当初自己兄长的当朝丞相是一品权臣,
自己嫁的又的是伯爵府,大儿子又进了翰林院,走路都带风的。
“母亲!”长孙少轩一看到自己母亲整个人扑到她怀里,哭诉着这天大的委屈。
韩氏心疼不已:“我的心肝啊我的宝贝啊,快让母亲看看哪里受伤了。”一看到自己儿子脖颈处有几道红痕,神色大变。
横眉倒竖的尖锐着声音:“哪个天杀的把我儿子欺负成这样?这是朝廷掌管的学院,竟然也有人行这般凶残之事?”
她视线不停的扫视着,怒气冲冲的半点不给院长和监丞面子。
这韩氏和韩家其他人一样,都骄纵和泼辣,此刻撒泼打滚的厉害,院长也不敢和她硬碰硬,免得自讨苦吃。
“说,到底是谁?”韩氏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书院。
长孙少轩从韩氏怀里探出脑袋指着沈明霁:“母亲,就是这个贱人。”
韩氏看着穿着朴素的沈明霁,想着在世家宴会上也没见过这孩子,本能的鄙视和不屑。
“母亲,他就是个乞丐,被那个永安侯府收养了。”长孙少轩低声的道。
“永安侯府?”韩氏回娘家的时候可是听说了韩文柏和沈云舒之间的纠葛,韩家现
在可是把沈云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当然要和韩家同仇敌忾了。
“就沈云舒那个荡.妇收养的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和沈云舒一样都是个贱胚!”韩氏冷着脸道:“院长大人,鹿鸣书院什么时候也收这样的贱民了?而且还动手打了我儿子,怎么到现在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院长神色平静的道:“长孙夫人稍安勿躁,此事还需再商议一番。”
“有什么好商议的!现在我的宝贝儿子被人欺负,这脖颈处的伤你们都是眼瞎了没看见吗?”韩氏越说越气愤,“院长该不会是和沈云舒那狐狸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行事才会这么不公平,这么护着这个贱蹄子?”
她说话蛮横态度骄纵,而且还无中生有,一句比一句说的难听。
院长涨红了脸:“长孙夫人,不可这般污蔑造谣啊!”
“什么污蔑造谣,我说的都是实话!”韩氏半点世家贵妇的气质都没有,简直比泼妇还厉害。
监丞也有些奇怪的看了院长一眼,既然沈明霁自己都承认打人了,这事处罚了便算了,为何还压着